張風喬一手攔住即將關上的門,一手架在門框上,故作難過地說:“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我可是借你衣服披的男人啊。”
柯柯嫣然一笑,道:“我喜歡的男人借我的衣服,我一定不會還;我喜歡的男人想進我家的門,我一定不會關。”
她用力把門關上,片刻之後又把門打開,把大衣扔給他,笑著說了句“影帝晚安”,然後又再次重重地關上了門。
她走到窗口往下望去,沈恒的車已經不見了。
她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他的車,看到了站在角落裏的他。
柯柯又望了許久,直到看到張風喬也開車離去之後才把視線收回。
她突然感覺肚子好餓,她為了保持身材一直以來都吃得極少,以前也經常出現饑餓感,以前的她也能抵抗住這種感覺。
可是這次她卻控製不住自己似的從冰箱裏拿出了幾袋麵包,拆開包裝之後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很快就吃完了第一塊。
第二塊麵包吃飯一半的時候她漸漸停了下來,她的嘴裏塞滿了麵包,腮幫子鼓鼓的,看起來有些滑稽。
毫無預兆地,她突然哭了起來。
她哭泣的聲音很小,隻壓抑在喉嚨中發出輕微的聲響。
左手手腕上的傷痕隱隱約約傳來刺痛的感覺,愈來愈濃,通過血液直達她的心髒,像毒蛇一樣一點一點吞噬掉她的心。
偌大的房間裏,柯柯獨自縮在茶幾旁,眼淚不斷從她眼角流出,順著她絕美的臉龐滑下。
易浩來到酒吧時一眼就看見沈恒一個人坐在吧台旁,失魂落魄地喝著酒。
他走過去,坐在他身旁,向調酒師要了一杯酒。
“心情不好?”易浩輕聲問道。
“沒有。”說完沈恒又喝了一口酒。
“沒有你給我打電話?”易浩模仿起沈恒給他打電話時的語氣,“浩子幹嘛呢?聽說你有大案子了,現在一定還在忙吧?我就比較閑了,一個人在酒吧裏,孤零零地喝著酒,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真是要多閑有多閑啊。”
沈恒聽他這麼說也就不再隱瞞,苦笑著說:“我剛才看到她和張風喬回了家。”
易浩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問:“你喜歡她嗎?”
“我不喜歡她。”沈恒握住玻璃杯的手緊了緊,停頓了幾秒他鄭重其事地說,“我是愛她,愛了她十年。”
“哇,好羨慕你還能看到你喜歡的人,愛的人。”易浩笑著,聲音中確實不可抑製的悲傷,“很久以前我也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可惜當時年紀太小了,還不懂愛這種感情,隻知道很喜歡她,一見到她心情就會莫名其妙地好起來。”
“現在想想,當時我應該是愛她的,非常非常愛。可惜還沒表達出這種感情,她就離開了。”
“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易浩仰頭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低頭看著玻璃杯,眼神恍惚。
沈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也知道易浩這段往事,那時的浩子簡直可以用悲痛欲絕來形容,之後就很少再提這件事。
“所以趁你喜歡的人,你愛的人還在這世上,就放肆地去喜歡,去愛吧,不要再把她放走了。”
易浩站起來,神色很快就恢複如常。
他笑了笑,隨口說道:“走了啊。”
沈恒轉頭看向他,也笑道:“那麼忙?”
易浩用十分嫌棄的口吻對他說:“我不像你還有時間在這兒像個花季少女似的傷春悲秋,還有案子等著我準備呢。你也別喝了,該滾哪兒滾哪兒去吧。”
沈恒望著易浩漸行漸遠的背影,拿出錢包付了錢之後小跑過去,勾住易浩的肩膀。
他露出一個痞氣的笑容,竟然撒起嬌來:“易大律師,一起走嘛……”
易浩沒有一絲猶豫,一腳把他踹開。
沈恒一臉震驚:“臥槽,這麼狠……”
易浩對他置之不理,依舊自顧自地大邁步走著。
沈恒又上前勾住他的肩膀,賤兮兮地笑了。
易浩看著如此不要臉的沈狗,也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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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母鍥而不舍地給顧北澤打了一百多個電話之後,她終於放棄在聽筒那頭掙紮,而是毅然決然地踏上了來公司的路。
雖說來公司堵他鬧騰一場難免有些難堪,但為了她的兒媳婦,為了她的大孫子,再丟臉的事情她都能做得出來。
婉婉眉眼彎彎地對店員說了一聲“謝謝”,轉身走出咖啡店,拎著的袋子裏裝著好多杯咖啡。
顧母正邁著大步子氣勢洶洶地要到公司向那個不孝子討個說法,剛巧經過了婉婉旁邊,兩秒後又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