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和老鷹是跟著九月策馬出的大營,三人不回頭往前奔去,很快消失在夕陽的餘暉裏。
入夜的樹林,一切顯得陰深深鬼兮兮。
二虎環顧一周,湊近九月:“老大,這裏好陰森,你說半夜會不會有一堆蛇出來覓食啊?”
九月往火堆裏添了一塊柴火,陰測測湊過來,道:“說不定會有,聽說啊這裏曾經吊死過一個女人,每到三更半夜總會聽到女鬼的哭聲的。”
二虎和老鷹嚇得瑟縮到一塊,老鷹比較聰明,看到九月一臉奸詐得意的笑意,才後知後覺道:“老大,你嚇唬我們,這裏你又沒有來過,怎麼可能清楚這裏吊死過人。”
九月鄙視了二人一眼:“兩個大男人,上戰場死都不怕還怕鬼,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街頭霸王嗎?沒出息!”
老鷹一邊烤著野兔,一邊笑道:“以前欺負的對象是人,這回是鬼,世上哪有人不怕鬼的,再說了,自從被老大綁回軍營後我們都從良了,很久沒作奸犯科了,煞氣都沒了,鬼神容易近身的。”
“呸呸呸,老大才是世上最恐怖的,天下神魔皆退避三舍的小惡魔,打過癟三惡棍,戲過良家婦女,劫人財富勾搭人.妻,上房揭瓦下地抓蛇,殿下都說老大無法無天……哎呦,老大,你又敲我的頭,我說的是事實……哎呦疼,老大,我錯了,哎呀……”
二虎上躥下跳,九月在後頭揮舞著燒火樹枝,比男人還粗魯道:“二虎,你個混賬王八蛋,有你這麼說老子為人的嗎,欠揍的家夥。”
老鷹在坐著笑嗬嗬地看著二人追打,三人飽餐野味之後也有些困乏,添足了柴火後便倚靠在樹下入眠。
一絲冷風吹過,拂來迷離霧靄,沉睡中的昏鴉驚叫鳴啼,紛紛衝破密林飛向圓月。
一陣劃過樹葉的摩擦聲音從遠處傳來,是一個衣衫破爛滿臉汙垢的人,似乎在慌張逃命,不時地往後頭看,笨拙的雙腿不小心勾了藤蔓,驚叫著摔了一跤。
聽得摔疼的一聲呻.吟,才知道是個小女子,抬頭時候,披頭散發下露出一雙驚慌失措的眸子,無助卻帶著堅韌。
掙紮著起身又繼續逃跑,唯恐身後可怕的東西追上來,但她一瘸一拐的遲緩動作怎能逃出敵人的魔掌,然後,就這麼被輕而易舉地追上了。
三兩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抓住了她,凶神惡煞地揪著她的頭發大聲斥罵,拳頭鞭子狠狠地抽在孱弱的身體上。
漆黑的夜,女人淒慘的叫聲回蕩在迷霧裏。
她似乎被打折了雙腿,無力行走,被大漢扯著後領拖回到了一個更加漆黑的山洞。
迷霧消散,九月睜眼醒來,天光已經大白了。
夢裏那淒慘的畫麵一直縈繞在腦子裏。
難道真有這樣的事情?
那女人是誰,那幾個大漢又是誰的人,為什麼將她關在那裏?
“小青。”
她一喚,青翎鳥閃閃飛來,落在九月的手腕上,她問:“這裏附近可有濃霧彌漫的山林,還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青翎鳥在空中比劃著,九月指著方向再道:“在東南方向那裏?”
蜷縮在一塊的二虎和老鷹翻了個身,似乎要醒來,青翎鳥便在他們睜眼前消失在林間。
二虎伸了一個懶腰:“老大,你醒了,我們要去哪裏?”
老鷹:“我們還是回去吧,殿下肯定擔心壞了。”
昨天一氣之下跑出來,九月也沒有想過要去哪裏,從小到大她都生活在師兄的嗬護裏,喜怒哀樂都是因為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離開,她似乎習慣了有他的生活。
但是,她現在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不可能以後都陪在她的身邊,他的身邊會出現不同的女人,等大軍凱旋反朝後,他就是至高無上的皇子,那時她該怎麼辦?
他終究與她漸行漸遠,恍然想起師父的話來,“九兒,情之一字最傷人,楓兒不是你以後依靠,他有他的使命和責任,總有一天他會回到他該去的地方,他注定要負了你的。”
“師父,師兄也是我的劫數?”
天機老人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唉,希望你的封印永在,命運的軌跡和劫數可以化解,唉,這宿命,該如何避免啊?”
師父也參不透她的命格,預知不到她的結局。
她一直堅信,她的命格由她掌控。
九月道:“我們現在不能回去,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往東南方向走。”那個淒慘的女子,一直縈繞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老鷹皺眉道:“那片地方都是經年不消散的迷霧,我聽人說那裏很詭異的,人家經過時候能聽到女鬼的哭聲,去那裏做什麼?”
二虎好奇道:“老大,你真要去勾搭女鬼?”
踹了一腳二虎,“我夢見那裏有個山洞關著一個女人,感覺她跟我們似乎有些關聯,我得去瞧瞧,你們先去鎮上等我,稍後再跟你們彙合。”
老鷹道:“我們跟著你一塊去,老大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二虎也跟著點點頭,他們雖然怕鬼了點,但是重義氣夠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