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天,寒煙衰草,秋風蕭瑟。
經過一個多月的調理,紅菱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四個姑娘出南山,在南山附近村落盤下一輛輕捷方便的馬車後,一路北上。
馬車簡潔樸素卻也寬敞,紅菱駕車,三個姑娘坐車裏頭倒不顯得擁擠,但是未央好動的性子哪能呆的住,不消一會兒便爬上車頂,悠哉悠哉,一會坐著一會側身躺著,用手支撐半個身子沿路風景,好生舒坦。
沿路雖偏僻多木,卻也偶爾碰見幾個商旅或路人,未央如此不羈,惹得路人頻頻回頭,瞠目結舌,未央也覺得自己行為頗為不妥,待到了鎮上便買了兩匹馬,和蘭甜一人一匹騎著。
兩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打馬經過,惹得鎮上的人紛紛偷看。
華菱忍不住道:“未央,阿蘭,要不你二人先進馬車,待出了鎮再改騎馬?”
二女拋頭露麵,實在不妥,還是這麼漂亮的兩個未出閣的姑娘。
未央自小跟夏宇楓鳳鳴峰長大,下山後又與一幫粗野漢子混跡沙場,倒不覺得自己行為有多傷風敗俗。
蘭甜自小便遠離世俗而居,不常與人打交道,雖然知道不妥,但跟著未央久了,自然也不會顧慮這些東西,人活著,逍遙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二人好不樂哉,如此打眼,全然不顧路人驚訝的目光,自然也會惹來當地紈絝子弟的注意,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對方不過幾個女流之輩,便當街攔路調戲。
“阿蘭,有沒有當街打過人?”
蘭甜搖頭,未央又笑道:“把人揍得滿地找牙真是痛快,活絡筋骨,暢通氣血。”
蘭甜笑著搖頭道:“姑娘家當街打架,不妥。”
未央可不管妥不妥,下馬就將那紈絝帶來的人一頓好打,路人見她人如此囂張暴力的行徑,紛紛垂頭不敢再打量二人。
世風日下,此女太凶悍了!
聽到路人議論紛紛,馬車上的兩個人尷尬不已。
紅菱一咬牙直接驅車前進,裝作與那凶悍女子不熟識。
一路招搖過市,十日後,四人很快進入天辰國地界,傍晚十分抵達豐都。
“豐都是天辰十大繁華城之一,因是位偏西南南,與南齊和景夏臨近,商品貿易頻繁,其繁華程度不亞於夏都,白日裏茶肆酒樓熱鬧歡響,街市物品琳琅,叫賣不絕,入了夜,燈火如晝,花街輝煌。”
拉開車簾,看到高聳的堅固城牆,華菱不禁回想起關於豐都的傳言。
“商品貿易頻繁,商旅該是絡繹不絕才是,可是城門口怎麼會沒有什麼人?”
城門口,除了兩排帶兵戟的守城兵衛,再無什麼路人,未央騎馬走在最前頭,覺察城內很安靜,並無熱鬧喧嘩的叫賣之聲,隱隱覺得奇怪。
蘭甜似乎也覺察到了,皺眉道:“有一絲肅殺之氣。”
二人對眼,當即策馬往前,到了城門口,瞥見城內一片蕭條,哪有什麼繁華之景。
紅菱驅車緊隨其後,四人進城後,遠遠看去,繁華落盡,徒留一座肅殺之城,百姓行色匆匆,小販卷了地上的貨物散市,商鋪紛紛閉門,砰地一聲身後的城門也關上了。
四人疑惑,拉了一個路人詢問,那路人瞧她們不像本地人,搖頭歎息後好言相勸道:“幾位姑娘還是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罷,明天天亮了趕緊離開,不要在豐都逗留。”
很快,街道上稀零的人全都走光了,幾人趕緊找個客棧落腳。
豐都四處透著古怪,太陽剛落,城內閉戶嚴謹,似乎在防範什麼,好在前麵有間客棧,剛好趕在老板關門前幾人到了那裏,帶著好奇詢問了老板,方知豐都近一月前出現了離奇古怪的事件。
一個月前,這裏還是繁華的地方,但是怎的突然連連有人口失蹤,起初不甚在意,但是越來越多的人夜半失蹤,幾日後便在城郊發現其殘骸斷肢,死相駭人,像野獸啃食去一般,隻剩一副血淋淋的屍骸。
大家都以為是野獸所為,官府出動許多人馬伺夜捉拿吃人的野獸,但是都未果,反倒是折損不少官差,城主便下令,戌時閉戶亥時宵禁,加強城門守衛,但是起不到什麼效果,每天早上都會發現少了一兩個人。
至此,豐都陷入恐慌中,商貿斷絕,百姓不敢出行。
老板瞧著日益蕭條的生意,本是要跟其他人一樣立刻豐都,卻舍不得祖上留下的基業,隻好咬咬牙留下,和兩個兒子繼續經營著。
見四人都是生人,初來乍到,便提醒道:“幾位姑娘好生歇息,不論外頭發生什麼,千萬不要出來,捂好被子睡大覺,第二天趕緊離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