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所料終是不差,追尋狼群逃竄的蹤跡,真的找到另一批更加龐大的狼群,正在奮力撲咬殘餘士兵。
三十士兵個個手拿火把衝上去驅狼,狼怕明火,遂撕開一個大口子,得以前去接應處於包圍圈裏的宣武侯。
未央則是順著稀碎的搖鈴聲衝向一棵高樹,銀鞭猛地一擊之下,樹木掩映下跳出一個黑衣人,銀色麵具在幽暗昏黃火光下異常鮮亮。
是他?
未央微愣,銀麵人手裏還拿著搖鈴,她原以為又是蒼狼山襲擊她的齊可馨,卻不料會是他。
銀麵人似乎也有些詫異,不想自己的計劃被未央破壞了,但並沒有出手的意思,趁她愣住的一瞬,一個跳躍消失在黑暗的密林間。
未央躍下,落在狼群最前麵,一個鞭子將虎視眈眈的幾頭狼打散。
沒了搖鈴人控製,狼群變得溫順些許,不似剛剛暴躁發狂,再加上幾十人火把打來,狼群鬥誌下降不少,那銀鞭在未央手中揮舞得如颶風遊龍一般,席天蓋地之勢打下,狼群很快處於劣勢,逐漸散去。
“四丫頭?”
隻覺得突然出現的人身形熟悉,待看清那青衣姑娘的麵容之時,宣武侯大驚,顫抖著聲音叫喚著她。
“你,你是四丫頭!”
宣武侯突然熱淚盈眶,扶著他的中年將軍和其他士兵也錯愕了。
“侯爺,那不是四姑娘。”
中年將軍也細細大量未央,半響才對宣武侯道,那不過是長得像罷了,四姑娘,早就過世了。
白發蒼蒼,容顏遲暮,卻是老當益壯。革履破爛,戰甲染血,即使狼狽卻不失為一個軍人該有的恢宏氣勢,麵對山匪毫不懼色,身陷囹圄依舊鐵骨錚錚,拔刀向餓狼,卻在此刻哭得像小孩。
隻因看到小女兒一樣的容顏。
“四丫頭……”宣武侯看著未央的臉,渾身顫抖,神情激動萬分,步履蹣跚走上前,他身上有傷,扶著他的人怕牽動傷口,卻勸不住他停下。
“我叫南宮未央,母親才是南宮水心。”
未央一開口,竟也哭得稀裏嘩啦,朝宣武侯一跪一磕頭。
“真的是四丫頭的……未央,南宮未央,我南宮家的人沒有絕後。”
宣武侯拉起未央,近距離大量,激動道:“我南宮家孩子啊,莫休,你聽到了嗎,四丫頭替南宮家留了個女兒,孩子,我的孩子啊!”
“聽到了,侯爺,屬下聽得清清楚楚,是四姑娘的女兒。”中年將軍擦拭臉上的淚水,哽咽著。
又抱著未央,二人哭了好大一場,旁邊人也偷偷抹著眼淚,許久,方停。
宣武侯因著傷勢重,失血過多,有連著幾日未免,激動過後便暈了過去。
當晚,東方浩和歐陽靖飛命人燃起篝火,升起爐子搭起夥食,待酒肉飄香時便帶兵從付虎山西側而下。
戌時一過,山寨便傳來動靜,許久,東方浩才叫人雷戰鼓衝鋒,歐陽靖飛第一個衝出來,大刀一揮劈兩的氣勢,輕鬆放倒一片。
“東方將軍好手段,鄙人欽佩了。”
瞧著還冒迷煙的草垛,歐陽靖飛大刀一砍破了大缸,飛迸出來的水一下子澆滅了還燃著的幹草,一路衝殺過去,又迅速澆滅了爐火灶下的柴草。
敵軍被迷煙熏得迷糊,失了勁頭,提刀都難,近三千援軍像切蘿卜一樣削下去,敵人發覺不對勁,慌慌張張撤了軍。
吃了一個大頭虧,迅速撤離付虎山,歐陽靖飛欲乘勝追擊,東方浩及時喊住:“二公子,窮寇莫追。”
這一偷襲,東方浩便識出了是西路軍。
原來,從寒玉關開始,西路軍將領西將軍便開始謀劃設計宣武侯,什麼山匪,明明是西路軍所假扮,這般囂張招風,不過想引起宣武侯注意!
東方浩看透了這一點,遂不讓歐陽靖飛追擊,西將軍也算是一員猛將,西路軍訓練有素,不比中路軍差,這會兒中了迷煙不敵罷了,若是過了兩個時辰藥效一沒,追擊出去的人馬恐被反撲殺。
待清點好傷亡和戰俘,便聽得有人傳報,說宣武侯和中將軍出了黑林,正往山寨而來。
中將軍莫休一見滿地捆得跟粽子一樣的俘虜,直誇東方浩長大了,東方浩有勇有謀,這一回可謂大展身手,聽這麼一誇,不禁飄飄然,高興過後,不忘給歐陽靖飛記上大功。
“虎父無犬子,二公子跟歐陽城主一樣英勇,待侯爺醒來,本將軍立即向侯爺稟報,由侯爺上表皇上,皇上定會好好表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