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可是,趁著朝臣還沒逼著朕廢後,朕必須先自懲堵住他們的嘴,不然,讓他們一旦煽動百姓施壓,朕就保不住你了。”
瑜竹把未央推開,一掀衣擺就這麼跪了下去,尖釘入肉刺骨的劇痛傳來,瑜竹咬牙悶哼一下極力忍住。
他不想呻.吟出聲,不想她聽著他的呻.吟難受。
“瑜竹!”未央驚叫起來,隻見他一跪下去,殷紅血水就流下來,觸目驚心。
她要過去把她拉起來,他回頭,皺著眉頭道:“把《女德》抄寫十遍,什麼時候抄寫完畢,朕什麼時候起來。”
口氣不容置喙,也不容許未央說什麼,冷毅、堅定,未央知他是鐵了心要這麼做,遂咬著唇流著淚在旁邊跪好。
唇角一下就被咬破了,她顫抖著身子去抓筆,另一隻手則是去翻看《女德》,薄薄的一本書,抓在手裏隻覺得重千金,她難以握住幾次都跌落在地。
淚眼朦朧,她用力抹了一下眼眶,這才看清了第一行字跡,抓著毛筆的右手已經僵硬,轉頭一接觸到流了一地的鮮血,手心在顫抖,書寫不成字。
鼻子裏充斥的都是他的血腥味,她暗自告訴自己他是大魔王,這錐膝之痛不算什麼,但是她還是忍不住顫抖,一股冷氣從腦門升起,蔓延到四肢百駭。
又寫壞了一張宣紙,她將宣紙揉成一團,惱恨地再繼續寫,但是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根本不成字,越是心急,越是寫不出,她哭得越來越凶。
“莫急,這一點釘子,朕受得了。”瑜竹伸出手去抓她的手,發現她手掌全是冰冷的。
“慢慢來,不要心急。”
未央回頭,哭著看著他,他對她點點頭,未央安心了一些,深呼吸繼續跪著埋頭抄寫《女德》。
邊上看著的小太監已經忍不住偏頭去,不忍直視啊!一直等在殿門口處張侍衛和李總管,這時候也忍不住跑進來,看著帝後二人痛苦受罰,也是深深受觸,知道勸不動皇帝,殿裏殿外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瑜竹臉色越發蒼白,喘氣的聲音越來越重,未央不忍去看他此時的臉色,也不敢去瞧一眼地上盛開的一簇簇妖冶血花。
過了很久很久,未央嘴唇咬破了兩次,終於把《女德》抄寫完畢,而瑜竹這邊跪了兩個時辰,失血過多,元氣受損,已經非常虛弱了。
“我寫好了。”
未央高興得又是落了一把眼淚,將抄寫完畢的宣紙遞給瑜竹看,瑜竹緩緩瞥了一眼,隻見上麵淚跡斑斑,還有幾滴血。
瑜竹去看她紅腫的眼睛,還有咬破的唇角,一陣心疼,含著許久的眼淚也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二人相互對視,笑著流淚。
“快,去把皇上和娘娘扶起來!”李總管第一個回神,既然抄寫完畢,皇帝也可以起來了。
未央一下子站起來要去把瑜竹扶起,但是她跪了許久,膝蓋大腿早就麻木了,一動就摔了一跤,手裏拿著的紙張一下子脫手而出,落在滿地殷紅上。
未央緊張爬過去拾起幾張幹淨的紙張,看其他的都已經沾染了瑜竹的鮮血毀了,哭著可憐巴巴看向瑜竹:“都毀了,怎麼辦?”
“沒關係,回頭你再抄寫回來。”瑜竹有氣無力道。
張侍衛和其他人扶起瑜竹,起來的時候釘板自然也跟著拖起來,疼得瑜竹直冒冷汗。
那釘板已經入肉許久,不得不拔出來,再次抬起瑜竹的時候,未央咬著牙用力把釘板拔出,看著殷紅刺目的釘板全是血,未央痛心疾首。
瑜竹一昏死過去,李總管驚叫:“快,快傳太醫!”
這天下午,幾個大臣一塊入宮,準備向皇帝彈劾皇後罔顧禮法,在議政大殿肆意妄為,有辱皇室顏麵,請求皇帝廢後。
但是五個大臣一到皇宮,卻聽聞到皇帝滿身是血正被人抬回龍躍宮,五位大人心驚,趕緊遣人去找皇帝貼身的人問話。
不久,安遠親自到禦書房告知幾位大人,說陛下自知過份寵溺皇後,慣著皇後肆意妄為,遂自懲以示天下。
五位大臣一聽更加驚駭了,知是皇帝已經做出懲罰,那便不好再去責備皇後什麼,商量一下後,幾位大人決定不再彈劾皇後,追究其過失。
這一次,未央是躲過去了。
經過這一次,她也是受了很大的打擊,瑜竹昏死在床皆是她的過錯,他在用自罰來責罰她。
瑜竹醒來後,臉色蒼白可怕,未央想要用靈術修複他的傷口,被瑜竹阻止了。
“你若修複了朕的傷口,那朕就白受傷了。”
“可是,再不好好療養,我怕你的腿就廢了。”
瑜竹蒼白一笑,無所謂道:“廢了就廢了,這輩子,你就這麼伺候朕也不錯。”
未央還是那身髒兮兮的太監裝扮,瑜竹隻得讓她先回明月宮,畢竟大家都知道她是皇後,還在禁足期間裏,不應該呆在龍躍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