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活是帶刺的玫瑰 (1 / 2)

文/納蘭澤芸

某晚偶然看到一個節目,一位中年男子在訴說有關朋友的一段經曆,他說在十年之前,他的朋友遍天下,最早手機還沒出現的時候,他的通訊錄兩大厚本,後來有手機了,光陸陸續續輸這些通訊錄他就花了好幾個禮拜。

那時他在搞某個牌子的保健品代銷,在朋友圈子裏算得上是個“小富翁”,那時他經常與各路朋友前呼後擁,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他曾非常自豪於自己的“交際能力”——誰能交這麼多朋友?

後來這種保健品不知怎麼的突然出事了,他不但轉眼血本無歸,還欠了銀行債務。銀行的催款信像追魂鈴一樣攪得他夜不能寐。他的性格很自尊,即使這樣他也沒想過要去開口求人,後來實在熬不住了,他終於漲紅著臉打電話向朋友艱難地開了這個口。他沒好意思當麵去借,那樣會讓他更難堪。

讓他做夢也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借來借去,一分錢都沒借到!電話那頭一聽他的來意,不是支支吾吾,就是王顧左右而言他,反正理由是層出不窮,五花八門。

主持人這時插進來問:“萬一你打電話的那些朋友當時真的沒有呢?”

他苦澀地笑了笑說,我當然是選好那些肯定有實力的朋友才打過去的。

他說他當時極為震驚,進而感到無比悲哀。悲哀的並不是沒有借到錢,而是悲哀自己這麼多年對於“朋友”這兩個字的信念在瞬間訇然坍塌,進而感覺自己做人很“失敗”,那種虛無與沮喪的感覺無以言表。

他當時已經走投無路,隻好厚著臉皮向老家的老父母求助,之前他怕家裏人擔心,一直瞞著自己生意失敗這件事。結果是父母賣了自家另一塊宅基地,和兄妹們湊了一些錢給他度了難關。

後來他又重整旗鼓,慢慢爬了起來。

爬起來後的他像變了一個人。以前他經常為應酬朋友深夜不歸,整個家都摞給妻子,現在除了生意上必不可少的往來,他很少為朋友推杯換盞而冷落家人。

現在他的通訊錄上能稱得上“朋友”的很少,以前的那些朋友也很少聯係了。他說,可能我的做法看上去偏激了一點,但的確是曾經“跌得太痛了。”

相信看了這個節目之後,與我一樣不平靜的大有人在。電影《手機》裏說分辨真假朋友有兩種簡單的方法:

一是物質過濾法,二是精神過濾法。

物質過濾法就是當你遇到人生溝坎,麵紅耳赤地向朋友們講出你想借一些錢時,那個一邊安慰你,一邊趕緊拿錢往你兜裏一塞,順帶給你一拳頭:“小樣,還臉紅?咱倆誰跟誰!”,這個人,就是你的真朋友;就算這個人當時也有難處,他也會想方設法湊一點給你,與你共同想辦法度過難關,不會看著你在苦苦掙紮而一毛不拔。

精神過濾法,就是當你遇到憋屈的事兒,深夜心裏難受、發悶時,能夠摁下一串號碼,然後衝著話筒發發牢騷罵罵娘,這串號碼的主人,就是你的真朋友。

這是電影裏的說法。當然,我個人倒是覺得,第二種方法最好限於未婚的朋友,半夜吵人家也隻吵朋友一人。如果朋友已婚了,人家半夜也許正你儂我儂之時,你吵得人家情趣全無,朋友倒不好說什麼,估計另一半得不樂意了。

我常常聽有些人頗為自豪地講,我的朋友太多了,簡直多如牛毛,五湖四湖,三教九流,天南地北,太多太多了,那名片得用櫃子裝!

我隻是淡淡一笑,心想,老兄,所謂“富在深山有人問,窮在鬧市無人知”,你現在覺得自己朋友遍天下,那是你現在臉上春風得意,手裏孔方多多,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