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寫過,愛過,活過 (1 / 1)

一直以來,新華書店裏、圖書館裏、書城裏那些書,在我看來,都是神聖而高不可攀的。我筆下的那點文字,似乎還不夠具備成為“書”的份量。

把這想法說給一前輩聽,前輩說:不要想得太複雜,出版屬於自己的書,隻是對自己作品的一種彙總或總結,間隔一段時間,把發表的作品集結起來,是一種紀念。

那麼,就像前輩說的那樣,這本書,就算是對過往幾年一個小小的總結,或者紀念吧。

司湯達說:寫過、愛過、活過。

司湯達認為,不管作品如何,作品命運如何,但他寫過;不管愛情如何,不管是苦是澀是甜,但他愛過;不管人生是痛是樂,是悲是喜,但他活過。

是2008年年底吧,我看到一篇有關青年作家喬葉的文章,那裏麵,有許多喬葉的真實心路曆程。

她的那些經曆:出身平凡農家、沒有亮色的童年、捉襟見肘的求學歲月、為了給家中省錢而去上了師範院校、16歲第一次發表第一篇小文……

我突然發現,她的經曆,在我的身上,是那樣的似曾相識:出身半個農家、沒有亮色的童年、捉襟見肘的求學歲月、為了給家中省錢而去上了師範院校、12歲第一次發表第一篇小文……

三年前的那個隆冬深夜,我想了很多。外麵冷風呼嘯,我幾乎坐了整整一夜。

喬葉比我幸運的是,她從1993年開始正式踏入寫作路途後,沒有中斷過。

而對於我來說,“遺憾”是有,但是如果要說到“後悔”二字,似乎也沒什麼可後悔的。回望過去的這近十年時光,我每一天也都在努力地生活著,工作著。然而這種“生活”,更多的是衣食意義上的生活。似乎我的心靈深處有一個缺口,隨著日月的更替,越來越大,越來越空。是什麼呢?那個冷風呼嘯的冬夜,深夜獨坐的我,終於找到了答案,那就是——夢想。確切地說,是一個關於文字的夢想。

那個夜晚,我心裏一個聲音在問自己:喬葉從1993年開始寫,如果你從現在開始,比喬葉晚了16年,你是否還來得及?

另一個聲音又在回答我自己:沒有什麼來不及。

我心裏清楚,這個與文字有關的夢,荊棘密布。這條與文字相伴的路,荊棘叢生。

作家畢飛宇說,當他被退稿弄的快要瘋掉的時候,他有一種把所有的稿子付之一炬的衝動。也許,今天的他回憶起往昔,所有的苦辣酸甜都可以在風中,付之一笑吧。

我知道,我也可以在朝九晚五之餘,逛街、跳舞、泡吧、喝咖啡……我可以過這種生活。

我完全可以不必夤夜秉燭。但是,這種夤夜秉燭的生活,是我內心願意選擇的一種方式。

我記得喬葉寫了這樣幾句話,我到今天還記得很牢,她說:

“曾有許多讀者向我打探寫出好作品的訣竅,我搖頭。我是真的沒有發現這個訣竅。如果有訣竅,我就不會為了寫東西而積累上百本的生活日記和讀書筆記,也不會在發表作品之前作廢兩百多篇的文稿,更不會落下腰椎、頸椎、指關節變形等病痛——不,也許這正是訣竅,這些訣竅就是:無微不至地去體味生活,全身心地去汲取營養,將這些營養轉化成自己的東西之後,再像春蠶吐絲一樣,用生命去織錦。”

用生命去織錦。

我自知沒有喬葉那樣的資質,更沒有喬葉那樣的悟性。但,我會努力。

但願自己能夠如她,堅強、堅韌、堅持,慢慢的,慢慢的,一路走下去。

這條與書與筆相伴的路,不好走。然而,沒有關係,愛過,寫過,活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