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吧,他壓低帽簷,隨我一同進去。老邪看我來了,特別仔細的看我身邊的杜明兗,似乎想認出這是哪個明星。老邪是個四十出頭的北京老爺們兒,我想著任他怎麼猜也猜不到杜明兗身上,因為首先他就可能不認識杜明兗。
我們走到吧台最裏麵的角落裏,此時店裏已經隻有一桌客人,是三個男孩,看起來像是大學生。我讓杜明兗坐在裏麵,我擱開他和那一桌客人,他刻意將自己裹起來的樣子,確認會引人注意。
我讓他把外套的帽子放下來,這裏燈光昏暗,隻要他不做奇怪的事情,應該不會被注意到。他半信半疑的摘下帽子,下意識看了眼另外一桌人,發現他們正聊得開心,根本沒往這邊瞧,這才安心的開始打量吧台裏麵滿滿一牆各式各樣的洋酒。
我撐著腮幫子看他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說:“這要是被你們公司的人知道了,我會不會被生吞活剝了?”他不理我,拿起酒單認真的翻看。
老邪站在我們麵前,依然盯著杜明兗的麵孔,表情好像要打噴嚏打不出來似的。我看他實在難受,在他麵前揮揮手說:“猜這麼半天,還沒頭緒?”他認真的搖搖頭。
我笑起來說:“明兗,你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啊,你看老邪這樣中年男子都不認識你。你呀,以後別老賣萌裝可愛,粉絲都是姐姐粉、阿姨粉的。如果你能收獲一批這樣的大叔粉,”我伸手向老邪臉上比了比,“那你肯定很有男子氣概,到時候肯定沒有黑粉說你小娘炮。”
杜明兗翻了個白眼說:“我就隻聽你說過我小娘炮,謝謝。”我得意的笑起來。
老邪喃喃:“明兗?明兗是哪個?”
老邪已經開始撓頭了,我一手挎在杜明兗脖子上,豪邁的像武俠劇裏人似的:“這是我兄弟,藝名杜子軒,快樂男孩組合。怎麼樣,土不土?”我怕他還是不知道,想了想忽然哼起杜子軒的代表作,火遍大江南北的一首廣告歌。杜明兗嫌棄的拿起我的胳膊甩開,居然不反駁我說他組合名字土,看來他也這麼想的。
“我去!”老邪一拍腦門,“我知道了!那個小童星!對對對,我看過他的廣告,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他趴在吧台上湊近杜明兗問道,“你幾歲了?”
我也拿不準如果他沒成年,老邪會不會把他趕出去。杜明兗也愣住,他下意識看了我一眼,我使勁擠眉弄眼的搖頭,他了然,對老邪說:“十八,剛滿。”
老邪狐疑的看看他又看看我,還是不信,直接把酒單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麵寫著“無酒精飲料”,點了點這幾個字說,“你隻能看這頁。”
老邪警告似的也看了我一眼:“你也是。”
我聳聳肩,我開車了,必然不能喝酒。杜明兗鬱鬱不滿的歎口氣,我讓老邪直接看著辦吧,就不在點單了。我勸杜明兗說:“下次帶你來喝,今天你手腕扭了,喝酒可能也不大好。乖,下次。”他隻好安靜的等著。
老邪端著兩杯酷似雞尾酒的特調飲料過來,放在我們麵前的杯墊上,問道:“高興,你什麼時候認識了個明星啊?”
“撿的。”我喝了一口說。
“撿的?”老邪饒有興趣的問,“說說。”
“我爸朋友家的孩子,說要備考,在我家接住幾天。”我把當初見麵的情景告訴老邪,“然後下班我把這事給忘的死死地,還加了很久班。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我在隔壁樓的一層撿了他,他等的都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