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緊閉的大鐵門外,沉重地看著熟悉的小區,還是不想回家,不如去找個咖啡廳寫寫東西吧,趙默說完我有些躍躍欲試。再說,難得這麼認真的畫了妝,不能浪費了,必須在外麵浪夠了才能回家。
我成功的給自己害怕寂寞找了兩個完美的理由,滿足的蹬著高跟鞋離開,漫無目的的遊蕩在繁華的鬧市。隨著川流不息的人群,我左晃右晃也不知道要去哪。在電視裏看到的作家都是在一個充滿陽光的咖啡廳裏,坐在靠落地窗的那桌,一邊撐著腮幫子看著窗外芸芸眾生,一邊尋找靈感。就像常樂常說的,我總是喜歡入戲,八字沒一撇就迫不及待的拿範兒,結果周圍咖啡廳那麼多,卻沒有一個符合我要求的。
我走了很久,腳磨得很疼,而且深冬穿著高跟鞋實在太冷。還沒有出太遠,我就歎口氣,靠在路邊的欄杆上,揉揉腳腕休息。
這時張悶兒在微信群裏說:“高興姐,任務完成,周一請你可得請吃飯啊。”他總是喜歡找個借口就訛我一頓。我想著他們去幫忙,犧牲了休息時間出差很辛苦,也就沒計較,很爽快的答應了。
張悶兒又私信問:“到年底了,今年我能……升職嗎?”
我一看還真是,眼看每兩周就元旦了,到了年底評估考核的階段,下一年的升職加薪都要在這個時間決定。張悶兒跟我隨意慣了,他平時的工作事無巨細我都清楚,所以我們也沒特地花時間考核談話,隻是吃頓飯談談。他這麼一提,我思索了一下:“今年我想把機會留給蘇沐言,他也挺努力的,我想去給他申請正式員工。如果還有名額,我再給你,ok嗎?”
張悶兒過了會兒回複一個字:“行。”
我欣慰的收起手機,忽然看到前方一座寫字樓上兩層樓高大屏幕上閃過熟悉的身影,是杜明兗和小山下周末開歌迷見麵會的預告片。原來下周那天是杜明兗的生日,正好也是他的成年禮,所以小姨夫格外花心思。
他開始背對著所有人,然後慢慢轉過身,黑黑的眼線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亮,他隻是盯著屏幕幽幽說了一句:“我在等你。”他冷傲的表情,在純黑色的背景前,一身黑色襯衣,臉塗得慘白,棱角有致的輪廓將他勾勒像個歐洲血統高貴的吸血鬼。我忽的心髒停了一拍,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跳起來,不知怎麼我竟然有種他在對我說的錯覺。
“啊,子軒,我老公!他在跟我說話,他在跟我說話!”一個小女孩在我耳邊尖叫起來。
另一個女孩興奮的大叫著糾正:“那是我老公!他在等我!”
我側頭看著旁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兩個小女孩,她們看起來年紀不大,穿著肥大的厚帽衫,帶著毛線帽子,下半身卻穿著呢子短裙,也不知道是冷是不冷。聽著他們尖叫出我心裏的那句話,我翻了個大白眼,我想我真是瘋了。
預告還在繼續,我扭頭一瘸一拐的離開。沒走兩步,預告中令人激動的鼓點以後響起一段慢節奏音樂引得我再次駐步。我愕然回頭望向屏幕,屏幕上是一段杜明兗在錄音棚裏帶著耳機練歌的片段,背景音樂竟然是《one call away》。
他真的采納了我的建議去翻唱這首歌嗎?我那天其實就是為了擠兌他才說的,他當真了嗎?
不不不,肯定是我想多了。
我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我一定是自作多情了,我一定是偶像劇看多了。我下意識看了還在花癡地盯著屏幕的小女孩,心裏提醒自己,你已經不是這個年紀了,人家青春爛漫,花癡一點是可愛,我這把歲數要是跟她們一樣,那就是老不正經,就是神經病。我逃命似的大步走開,再不逃走我就要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