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走行動(1 / 1)

安靜了太久的唐婉突然找到了一個宣泄情緒的新出口--暴走,雖然這個行為有些過激,但在當時看來卻最合時宜。唐婉認為暴走的任性和不受約束是她內心深處渴望的東西,她要追逐。

一瓶水,一把傘,一場說走就走的路程。沒有方向,沒有終點,就那樣沿著某條路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疲憊不堪再也沒法前進。暴走是偏執的,就像此刻的唐婉。她在執著,在堅持,在跟自己較勁,她蔑視自己會在感情世界裏走不出去,她不相信自己會看錯一個人。

這天,唐婉決定要去一個特別的地方,一個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浩城的學校。分手之後,她曾一次次想去那裏找他,卻從來沒有真正進去過。她一定要去一次那裏,而且要在浩城畢業剛離開的時候,這樣她就可以切實感受到浩城的存在,感受那個與她時空錯位的四年。

帶著幾分勇敢,唐婉出發了。沒有去查路線,她想隨緣看自己能否找到那裏,她更怕自己真的到了那裏。正值七月份兒,陽光從溫暖變成炙熱,唐婉穿了件她長發時候最喜歡的裙子,打了把格子傘,帶著水和手機,從學校後門出去,沿著虹沅路的起點開始行走。她不知道這條路到底通向哪裏,她隻是模糊的知道浩城的學校在那個方向。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上天要故意考驗這個姑娘,虹沅路在重新翻修,漫天的石灰粉末飛揚著,零零散散的工人正在忙碌,唐婉看到此情此景心裏突然難過起來,因為浩城以後麵臨的工作環境就是這樣,她想象著浩城孤單地在烈日下辛苦工作的樣子,一陣陣心疼。“修路就修路吧,不管怎樣,決定了就不去更改。”唐婉愈發堅定了,大步走著。

沿途的風景不失寧靜美好,路過一片紫色花海時一對兒新人正在拍攝婚紗照,唐婉用鏡頭記錄下了這唯美的畫麵,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又走了好久,已見不到工人的影子,隻有偶爾呼嘯而過拉著砂石的大車揚起的滾滾灰塵。走著走著,唐婉的體力開始透支,鞋子和腿上都沾滿了石灰,就在她覺得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岔路口,於是加快速度。越走越近的她看到了路標上的名字--建安大街,無以言表的激動湧上心頭,這正是浩城學校所在的街道啊。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誤打誤撞找到這裏,更沒想到原來這條路連接著他們倆的學校,難道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嗎?唐婉這樣想著,沿著路朝浩城學校走去--她記得浩城學校的門牌號。距離愈近唐婉心裏愈忐忑,她怕自己會一衝動做出什麼傻兒事。終於到了門口,唐婉早已累的失去力氣。建築大學的校門果然與眾不同,花簇與巨石交相輝映,這大概就是鋼筋與混凝土的柔情吧,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七月的校園,沒有了往日的熱鬧與喧囂,異常的安靜,一個溫柔的姑娘正打著傘緩緩走著。看著眼前的一切,唐婉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幻境,仿佛每個地方每個角落都有浩城的氣息,她似乎看到了那個在球場上馳騁的浩城,那個在體育場排練的浩城,那個在舞台上唱歌的浩城,那個匆匆忙忙趕去上課的浩城,那個坐在圖書館門口發呆的浩城……那是些與她無關的日子,可她曾苦苦執著過。

她想象著浩城是否也會偶爾想要有那麼一個人來陪伴,是否也會在發呆的時候想到過自己,哪怕隻有一次。唐婉繼續走著,她不想離開這裏,總覺得需要留下些什麼也帶走些什麼。繼續找尋著,唐婉來到了最後一個想去的地方--體育場,那是能夠祭奠自己愛情的最佳地點。空無一人的體育場散發著別樣的魅力,她記得自己最後一次偷偷看浩城的動態就是他發布的在體育場和一群人拍的照片,裏麵表達了對學生時代的不舍,他曾說過,其實不想走,其實我想留。那句若幹年後不要忘了我,是唐婉所有勇敢的理由。浩城說的每字每句,她都記得。

唐婉走到看台的最中央,抬頭望,這是浩城仰望過的那片天空,可她不是能陪他一起的人。此刻的她什麼都不想做,放著浩城給自己唱的第一首歌兒,任由思緒到處遊離,然後靜靜發呆。良久,唐婉緩過神來,她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該做點什麼,而她最想做的事兒就是對浩城說幾句話,希望他能聽到自己的聲和心,可她再也沒有撥出號碼的勇氣。於是,在空無一人的體育場,那個傻姑娘舉著手機反反複複錄了一下午的視頻,裏麵是她燦爛的笑容和對浩城滿滿的祝福。臨走時,唐婉從蜿蜒的小徑上拾起一塊石子,這是她要帶走的東西。

有一種堅強叫誰都不可以看到自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