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雕龍鳳呈祥,二龍圖恩仇難休。
君子洞裏十寒暑,斷腸崖頭兩春秋。
城門向東快活林,關山朝北風雪樓。
日破濃霧風光好,月透重雲自在遊。
第六回中秋夜奇俠赴黃泉元宵節結發隔陰陽
隻可惜那長棍慢了半步,追到他的背後正要悶棍一般的劈下時,驟然曲終形散,阮竹元氣大傷,噴出血來。那大漢一刀捅了過去,又抽出刀來朝眼前阮竹的妻女二人橫削一刀。天地一色無纖塵,淨麗空中孤月輪。禽鳥夢碎洞巢空,妻女魄散庭院冷。竹間刀影夜去沉,指下琴聲籟歸靜。至此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共昨今。
中秋十五月光冷,鏡湖竹林殺氣森。一曲古箏作絕唱,怪才奇俠成亡人。轉眼間又是一年後的春天,也正是崔錕苦練十二載,一朝闖江湖走出君子洞的那一年。這年的正月元宵佳節時,又是一個十五月圓夜。在季飛季爺的府上,正是張燈結彩,一片喜樂。鶯歌燕舞翩翩起,琴瑟笙簫處處聞。季爺並愛女季影,攜侄兒輩的季雲、季武、季彤等同紅領山莊莊主廣田共度元宵佳節。同在季府大堂的還有季爺的得力助手,被江湖人稱作神行密探的容天,以及廣田莊主的心腹愛將楊豎。金盤銀碟盡珍饈,山珍海味使人愁。眉逐笑顏賞舞曲,舉杯共飲玉漿酒。歡喜熱鬧無盡處,天上仙翁自遮羞。正是盡興時刻,侄女季彤走上前來,舞一段霓裳羽衣,彈一曲高山流水,以助季爺和廣莊主之興。這位廣田莊主乃季彤幼年所認的幹爹。廣田無妻無後,自把這季彤視如己出,疼愛無比。季爺自十二年前與任血英一戰失了結發愛妻和同胞兄弟,也把這兄弟家的後輩們當作自家兒女,百般優待。
隻道那季彤芳齡十六,清麗脫俗,猶如出水芙蓉;能歌善舞,聲音美似天籟;身段婀娜,勝過鬼斧天工。圓圓的臉蛋,淨白裏透出淡淡的紅潤。不算頂圓的雙眸清澈見底,好似嬰兒的眼睛,純真無邪,不沾染半點世俗塵埃。微微一笑,仿佛春風擺柳花招展;回眸一視,真個傾國傾城勝莫愁。即便是不笑了,似乎隻是剛剛才歡笑過,笑雖停止了,但笑容還留在臉上,嘴上,眼睛裏,笑聲還停在空氣裏,耳朵裏,你心裏。你隻覺得她是一個女子,偏巧集合了各式樣的美或好,一個未經世事卻萬般迷人的女子。
但誰料得,季彤今日的一舞一曲自此種下了情根,埋下了情禍。容天,楊豎,一個是得力助手,一個是心腹愛將,正當大好男兒,頭一回見了季彤,便對她魂牽夢繞,求之不得,輾轉反側,寤寐思服。容天楊豎二人分賓主兩邊對麵坐著,隻把中間飛舞的季彤呆呆的觀之不足,忘我陶醉。那時候的季彤隻顧著起舞彈曲為季爺和廣田助興,並未發現那兩對癡情的眼神。季彤踏著節拍,曼妙起舞,側身回眸,撇目之間,才看到容天那一張清秀的臉,臉上洋溢著迷人的氣質,那氣質讓她窒息。回目之時,眼光正撞到了他那對著自己出神的目光,季彤分明覺得一陣慌亂和躁動,趕忙撤走目光。但那一幕從此刻在了她的腦海裏,任憑風吹雨打也腐蝕不掉。自那日一見鍾情之後,季彤跑遍季府上下打聽容天,隻可惜,容天乃季爺的得力助手,綽號是神行密探,辦的多當然是極危險隱秘的差事。不僅如此,就連他本人也仿佛是地下鬼見不得陽光,不能泄露真實身份。二人的愛慕深情自然是好事多磨,萬般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