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湘答道:“問過了,師父死倔,就是不肯跟我們說的,把這個秘密帶進了棺材。”
木巢道:“我清楚的記得,當時師父的表情似乎告訴我,我已經猜對了其中的很多,但師父就是不肯告之實情。她隻說不關我和湘兒的事,她也不認識任血英這個人,以後不要提這三個字。”
季影猜想道:“我想你師父肯定認識任血英了,也許兩人還很熟,也許後來發生了很多不如意的事情,才會這樣的。”崔錕讓她別瞎猜,季影乖乖的“哦”了一聲。
木巢道:“沒關係,我和湘兒也是這麼想的。有時候,我很清晰的認為,任血英就是害死師父的仇人,有時候回憶又告訴我那是錯覺。湘兒就經常勸慰我不要為這些事煩惱了,兩個人快快樂樂過一輩子就足夠了。師父也是這麼盼望的。我現在已經可以斷定害死師父的就是人學一個,可是我很想弄明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很想殺了任血英報仇,很想給師父一個慰藉,特別是想到她受病痛折磨的痛苦。”
崔錕道:“這樣說來,我們居然有同一個仇人。我是很想報仇的,隻是我沒見過此人,不知他的底細。很想會會。”
木巢道:“這有何難,武林府我闖過多次了。我有個計劃,不如明天晚上,我們倆夜闖武林府,如何?”
崔錕雙手作揖,道:“好主意,佩服佩服。”
季影和上官湘也同意了,隻是叮囑萬事小心,速速回來。明天午後,二人稍作收拾,便同出山林踏路登程往武功山奔去了。不知此次夜闖武林府是吉是凶。
金玉雕龍鳳呈祥,二龍圖恩仇難休。
君子洞裏十寒暑,斷腸崖頭兩春秋。
城門向東快活林,關山朝北風雪樓。
日破濃霧風光好,月透重雲自在遊。
第十二回二少俠夜闖武林府眾武夫火燒小茅屋
是夜星光稀疏,又添了風,陣陣的。少了些喧鬧,多了些沉寂。武林府氣派的大門前掛著兩隻紅燈籠,上麵大大的“任”字被燭光照耀的老遠就看得清楚明白。
武林盟主任血英總覺得心裏浮躁,毫無睡意。他從房裏走到門外台閣上,看著黑天星夜下的樹影,魑魅魍魎,如鬼影一般立著,時不時晃動一下。
楊一魂上了台閣,輕聲道:“夜深了,盟主為何不睡?看盟主臉色不太好。”
任血英依然看著鬼一般的樹,許久才道:“心裏總覺得不踏實,怕不是有貴人來訪。你等多加小心。”聲音很小,似乎不想讓人聽見,但在這死一般靜的夜裏卻異常粗響。
楊一魂應了一聲下去了。任血英重回了房裏,並無寬衣入睡,而是坐下,借著燭光打開了桌上的一本書來。看那書,正是周易。
這夜靜得讓人窒息。武林府中空蕩無人,更顯冷清。忽然傳來打更聲,“梆、梆、梆”響了三下。已是三更半夜了。
憑著那微弱的星光,依稀看到兩個人影,一展身手,在黑暗中翻了個筋鬥,便翻過了武林府兩丈高的圍牆。二人均著夜行黑衣,一個拿劍,一個執刀,也未蒙麵。定神一視,正是少俠崔錕和百刀王木巢。二人在漆黑的夜色裏摸索著迅速前行。
“武林府今晚怎麼靜的出奇?”木巢自言自語道。
崔錕亦小聲問道:“怎麼?該很熱鬧嗎?”
“嗯,我夜闖過四次。”木巢見台閣上一間屋內還亮著燈,道:“你的仇人,任血英就在那裏邊。”說時,指了指那屋子。
“是嘛”崔錕顯得很興奮。他從未見過自己的仇人,不知他長的何等模樣,幾尺身段。而這刻,他就要見著他了。
崔錕微施輕功便上了台閣,往門邊一靠,通過門縫,看著裏麵。
任血英早聽得門外有動靜。盡管崔錕輕攻極好,上台閣時,隻有那兩片窗紙微微動了動。但是,任血英身為武林盟主也絕非等閑之輩,他覺察到了那極度細微的動響。停下翻書的右手運功一發,巨大的內力飛一般向那扇木門打去。門被擊碎了,內力打在崔錕身上。崔錕毫無準備,猝不及防,用劍身擋了一下,自己已被擊落下了台閣,重重的摔在地上。
木巢趕忙扶起他。崔錕道:“你上前帶路快走。”
木巢且走切道:“你沒事吧。太黑了,難看的清,這裏機關甚多……”說話時,二人腳下的一塊平石板仿佛聽懂了他們的話,又仿佛承受不住重量似的,突然自己開裂塌下去了。這裏就是一個機關,二人措手不及,一齊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