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新仇舊恨一起發了。”一直沉默的慕容笙終於開口了,“很難不產生心理變態。”
姨媽看了慕容笙一眼,讚賞的點了點頭,“秀青的孩子沒了,整天瘋瘋癲癲的,而老趙在被送進精神病院之後,就丟掉了工作,再出來找別的工作,也沒有人雇傭。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根本就無法給女兒交住院費,這個時候,老唐出現了,幫助了她們。”
“我看是恕罪吧。”顧晚晴托著下巴,眼中帶著一絲厭煩。
“或許吧,反正在老唐的幫助下,老趙找到了一個新的工作和新的住所,就是那間大廈的保潔員。”姨媽搖了搖頭,“在那裏,老趙受了不小的刺激,因為她又看到了傷害她和她女兒的人,他們生活得很幸福,兒子也長大了,非常的孝順懂事,還有能耐。”
“嫉妒,不甘,怨恨,讓她的心裏產生了極端的報複欲。”顧晚晴看著姨媽道,“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那些罪魁禍首安然無恙,而無辜的到遭了殃呢?”
“老唐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親,她不能殺。羅宇的父母和羅宇身邊的人太多,她沒有下手的機會。所以,發泄不出去的怒火開始找尋遷怒的途徑。”姨媽看著她道,“紅鞋子是一種心理暗示,懲罰那些不守本分,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
“每一層的廁所裏,都埋著被剁碎的屍體。”戚仲黎插了一句嘴,“大約有十個人,還不算電梯上麵的那個。難怪好多人都反應電梯有毛病,明明是十三個人的承載量,上滿十三個之後就變成了超載,電梯裏還滿是蒼蠅蚊子,散發著一股惡臭……”
“所以我壓根就不坐電梯。”顧晚晴接道,“姨媽,那您和那幾位阿姨又是怎麼招惹她了?”
“我們姐兒幾個平時對她不錯,都可憐她和秀青的遭遇,買點吃的什麼都想著她們。”姨媽苦笑道,“合唱隊的指揮不是老唐麼,有的時候找不到老趙,就讓老唐幫著帶。”
“或許那三個死者是和老唐說笑的時候被老趙看到了吧。”顧晚晴歎了口氣道。
“最後一個死者是我發現的,當時我帶著巧克力出去遛彎,巧克力上前聞了聞,估計是聞到了什麼氣味,所以它見到老趙之後,很凶的衝上去,叫得很大聲,拉都拉不住。”姨媽一聳肩,“那個時候我雖然懷疑她,但是沒有證據,所以,我就做了一個試探。”
“您去找了老唐,還故意讓她看見。”顧晚晴了然地道,“她果然沉不住氣,給您也塞了一張照片,您跟我們說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凶手是誰。”
“我想去問問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姨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這個世界上比她慘的人多的事,她憑什麼把自己的不滿發泄給那些無辜的人。”
“因為,看到比她幸福的人遭受痛苦,她就會非常快樂。”顧晚晴緩緩地道。
正在這時,戚仲黎的手機響了,是刑警隊的同事,他站起身,疾步走到陽台上,不知道說著什麼。沒有五分鍾的功夫,他折回來,拉起顧晚晴就往出走。
“怎麼了?”顧晚晴被他抓得一愣,“這麼風風火火的,也不把話說清了,我可不走。”
“人命關天的事兒。”戚仲黎麵色嚴峻,“唐秀青在看守所自殺了,幸好搶救及時保住了一命,趙靄則發了瘋似的自殘……如果她們確定是無行為能力人的話,很有可能被判無罪。”
顧晚晴點點頭,道,“你讓我過去看看,那兩個人到底是不是無行為能力人?”
戚仲黎點頭,“你是心理學的權威,你的話比那些不靠譜的磚家聽著可信,也讓我們心裏有個底,別到時候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顧晚晴看了慕容笙一眼,道,“那我就先過去了,一會兒回來吃飯。別忘了爆羊肉啊。”
慕容笙嫌棄的揮了揮手,“我現在就去買羊肉和大蔥去,您趕緊走吧,早去早回。”
顧晚晴一笑,高高興興的隨著慕容笙下樓,開車前往本市郊區的看守所。
看守所給人的感覺永遠都不會像商場那麼好,尤其是被慕容大少爺慣出來潔癖的顧晚晴,坐在特別會見室的凳子上,就跟坐老虎凳似的,屁股一扭一扭的,怎麼都覺得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