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趕上周末,戚望和蕭燁開著車前往趙希說的那個小村莊。戚望在車上直打瞌睡,似乎有些精神不濟,蕭燁擔心的看了看他,問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呀?”
戚望臉上一紅,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就是有點暈車,剛才又吹了點風,心裏惡心。”
蕭燁看他無精打采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紅燈的時候又抽空給他把了把脈,道:“可能是受風了,後座上的綠包裏有紅棗秋梨膏,你趕緊喝兩口。”
戚望眨了眨眼睛,沉默了片刻後問道:“你都快成半仙了,怎麼算著我傷風感冒的?”
蕭燁無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山裏頭冷,我也是防患於未然。你蓋上點毯子,睡一會兒就好了。”說完,從腳下的袋子裏抽出一條毯子,給他蓋上。
“等一會兒想著叫我。”戚望捂著毯子睜大了眼睛對蕭燁道,“可別耽誤了我的午飯,我還餓著呢,想吃糖醋排骨和魚香肉絲……”
話還沒有說完,蕭燁就把毯子想上一拉,搖頭嘀咕道:“我怎麼就看上你這麼個饞貓呢?”
戚望嘴角上翹,枕著蕭燁的腿打盹,很快,就安安靜靜的睡著了。
車子越開越快,路也越來越偏僻,過了一個盤山路口,蕭燁摸了摸戚望的額頭,就覺溫度比剛才又高了一些,不禁皺了皺眉頭,暗道他不會這麼衰,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發燒了吧!這窮鄉僻壤的,哪給他找醫院去?
又開了一段路,睡得昏昏沉沉的戚望突然睜開了眼睛,一手掀開了厚實的毯子,喘著氣嚷嚷:“我的媽呀,熱死我了,捂出一身的痱子。”
蕭燁剛才還著急他發燒呢,這會兒見他挺精神的,和剛才蔫不拉幾的樣子判若兩人,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似乎已經恢複了正常,再號了號脈,平穩和順,什麼毛病都沒了。
“睡了一覺,渾身都舒服,嗯,下次感冒還喝秋梨膏。”戚望神清氣爽,笑眯眯地道。
蕭燁有些嫌棄的搖著頭道:“就你這體格,不喝睡一覺也照好不誤。”
拐了一個彎,車子駛進小村,這時已是傍晚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陣陣小風陰嗖嗖的。
村子三麵環山,一麵臨水,村子裏家家戶戶都種了不少果樹,大半個天空都被樹枝遮蓋得密密實實,連月光都不怎麼能透進來。
“好多的蘋果樹啊,這地方牛頓肯定喜歡。”戚望說了個冷得不能再冷的笑話,開車門下去。
作為休閑度假村,這裏有不少家庭式的旅館,蕭燁看上一棟很有創意的樹屋,拉著戚望登記入住。戚望看見樹屋也興奮壞了,他從前隻在電視上看到過,今天見到實物了,說什麼也要進去嚐試一下,一馬當先的衝了進去。
這家旅店的老板是個慈祥的老太太,家裏養著許多胖貓,那些貓也不知怎麼了,見著戚望就喵喵叫喚,躥到他身邊蹭來蹭去,叫都叫不住。
戚望人長得喜慶,嘴也甜,很快就把老太太哄得樂得合不攏嘴。漸漸地,戚望開始把話題引向鬼怪傳說,老太太突然有些警覺,詢問他是幹什麼工作的。
戚望哪能跟她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就編造了一個尋找靈感的作家身份,還是恐怖小說作家。
蕭燁見老太太有所鬆動,再接再厲的塞過去五百塊錢,希望能讓老人講述一下知道的驚悚靈異故事,老太太看了看手裏捏著的五百塊錢,猶豫了良久,才說,“其實,關於荒村的傳說我倒是有一個,不過這都是老輩們傳下來的,我也是道聽途說。”
“聊齋也是蒲鬆齡道聽途說寫出來的,您就說吧。”戚望托著腮幫子,眼睛亮晶晶的。
老太太學著單田芳書評書的樣子,緩緩講述著一個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傳說故事。
話說在山陰處有個村子,那裏的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裏,雖然清貧,卻平靜安逸。村子裏有個大戶人家的女兒出嫁,據說她的母親是沒落的貴族,帶了不少貴重的嫁妝,嫁去村外的小城。出嫁的隊伍跟長龍似的,浩浩蕩蕩的出了村口,奔向小城。
然而,剛剛走到山口,忽然從山上衝下來一隊土匪,見人就殺,大肆搶掠。那些家丁哪裏是土匪的對手,一個個連抵抗都沒有,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剩下腿腳慢的婆子丫鬟,轉眼間就被殺得一個不剩。出嫁的新娘子逃出轎子,被土匪抓住,為保清白,跳湖自盡了。
新娘子的家人得知這個消息,十分的悲痛,他們花了錢,找了幾個水性好的後生,去水裏打撈,卻沒有找到新娘子的骸骨。村裏人都說,新娘子怕是被魚吃了,老兩口也就漸漸死了這條心。隻是家裏出了這等事,老兩口鬱極攻心,沒有多久便雙雙殞命。
說來也奇怪,有進城打工的後生回來,說在城裏看到了那新娘子,成了少奶奶。村子裏的人以為新娘子會水,所以逃過了一劫。可當時一個幸存的丫鬟卻說,她親眼看到土匪的刀插進了小姐的背心,而小姐逃去的方向,是湖心……
“這不是活見鬼了麼?”戚望打了一個冷戰,往蕭燁身邊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