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人槍合一,收放自如。雖然現在手裏拿的是木棍,可總有一天,你們會真刀真槍地和人戰鬥,練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背著雙手走來走去的李師父如此說道。他的周圍,數以百計的少年正在石板鋪就的場地上麵對麵站立,拚著木棍。那顯然是一種剛猛的槍法,即便是這些十四五歲的少年用起來,也是虎虎生風,氣勢如龍。
砰砰,人體倒地的悶響傳來。李師父斜眼看去,見到那個倒地的少年之後,眉頭一皺,厭惡之情溢於言表。倒地少年穿著白色的弟子服,後背一片泥灰,汗水將衣料粘在了身體上,顯得他格外地消瘦。
“李空,你又走神了。”李師父厲聲說道。
李空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木棍,麵無表情。他知道自從上次單方麵的結怨後,這個心胸狹窄的教頭就一直不待見他,老想沒事找事。
李師父見少年這個樣子,心頭更是生氣,當即便是一頓劈頭蓋臉:“不識好歹的東西,知不知道多少人想進我龍山宗?你既然有這個福氣,就給我好好練武,現在這個樣子,成何體統!十五歲了,連煉元五段都不到,宗門養你教你,不是為了讓你給宗門丟臉的!”
怒斥的聲音,響徹練武場。所有弟子都停下對拚,回頭關注中央正在上演旳好戲,那個龍山宗著名的廢物今天又要給大家帶來歡聲笑語了。無數道戲謔的目光中,少年拍了拍袖子,對李師父做了一揖,恭敬說道:“師父說的是,弟子一定謹遵教誨。”
“謹遵教誨,你趁早滾出龍山宗才是最好!”李師父怒道。周圍的弟子哄笑起來。
李空則仍是躬身作揖的動作,這樣逆來順受的表現,讓李師父也沒了脾氣,隻得拂袖而去:“繼續!”
短暫的寧靜之後,拚殺之聲又響了起來。
“李空,剛才那滋味如何。”與李空拚槍術的少年洋洋得意的說。剛才其實是他明裏用棍,暗處腳下使絆子,才讓李空當眾出醜。
“趙武,好好練槍術,別說話。”李空淡淡說道,話裏有話。
趙武一愣,現在煉元六段的他,論體力和爆發力,都在李空之上,可不知為何,槍術上李空居然壓了他一頭。不隻是他,黑衣弟子中煉元八段以上的天才人物,也在暗中討論過李空的槍術,說他出槍就像龍遊瀚海,一往而無前。
“李空,你不過煉元四段,裝什麼裝。槍練得好又如何,等我成了元武者一隻手就能摁死你”趙武咬牙,直戳對麵少年的痛處。
煉元十段期滿後,氣海化海成丹,元魄形成。那個時候,便意味著脫離了尋常人的階段,真正成為了一名元武者。力量,體魄,靈活等諸多方麵相較煉元期間,都會有巨大增幅。元武者之後,還有元士,元師,元俠,元主,元皇,元宗,元尊總共八個層次。
“趙武,話別說太滿,臉會疼的。”李空看著他,同時注意腳下,棍棒的進攻異常犀利,漸漸將煉元上比他高兩段的趙武壓了過去。
被壓製的屈辱讓趙武異常惱怒,可在槍術上,他的確隻能甘拜下風。
“廢物,一會團練結束,你有種不要逃!”
陽光越發毒辣起來,李師父回到樹蔭中,坐在太師椅上關注,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北方山上那巨大的堡壘。
那是一座外觀枯酷似巨石的堡壘,但普天之下,肯定沒有如此巨大的岩石,它坐落在天台山上,橫有七萬六千多丈,縱有九萬四千多丈,高度與天台山相當,堡壘頂部終年被封鎖在雲中,那一片的藍天,也是被其完全掩蓋,隻能看到森然的黑色建築,像是立體的黑獄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天台山與其他山脈之間,還隔著無數地深淵,要想進入天台山,近距離接觸到那詭異而磅礴的建築,隻有通過周圍山脈連向那裏的索橋,索橋都是在很久以前建造的了,現在居住於天台山一帶的居民,都不知道那索橋是始建於何時,隻知道那索橋十分巨大,巨大地如同那黑色堡壘一樣,讓人心底產生恐懼。
索橋的寬度足有二十多丈,比附近最大城市龍陽城裏的道路還寬廣不少。而那橋上的鐵索,更是大的可怕,光是其中的一環,就有小屋大小,足足數萬斤的重量。所以,建造鐵索的工藝,渾不似人間工藝,索橋的建造者,自然也肯定不是人間的存在了。
那麼到底是誰,在哪裏打造了巨大的鎖鏈,建造出寬廣巨大的索橋,又是為了讓什麼東西通過呢?
想到這裏,李師父忍不住寒戰了一下,這樹蔭也變得陰冷了起來,像是要鬧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