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怕!
我盈盈一笑,“還是命要緊,留了老廟樁,不怕不來神嘛。”
在床上躺了十來天,背上的傷口漸漸愈合了,我在第一時間內逃離了那張鋪著厚厚軟軟絲褥的大床。
楚絡笑得,呃,說好聽點兒叫慧黠,說難聽點兒叫奸詐,“你不再多躺兩天嗎?要是傷口裂開了怎麼辦?”
我情願裂開也不願再躺了。
虧我以前還認為他是靠氣勢統領九山十八寨的,結果還是離不開狡詐的本質,最讓我難以接受的是,我被他在床上摟著躺了這麼些天,也沒看到他胳膊上到底有沒有月黑色梅花烙印,慘敗。
除了沒能印證到楚絡身上的烙印,我哥也沒來,不過還好的是,在這些天裏,我知道了龍兒的消息,當然不是從楚絡這裏,是楚絡不在的時候,我從藍彩嘴裏問出來的,龍兒先是被廚房的大嬸要去幫忙,然後被鐵小雞調到身邊去打雜了,以龍兒的手段,應付直腸子的鐵小雞應該還是比較足夠了。
楚絡找來的這個藍彩很單純,麵對我時常常露出愧疚的神色,所以她對我特別好,比丞相府裏那個成天想著在我這裏訛東西的藍彩要好多了,我們倆倒也處得比較愉快。
“不躺了不躺了,再躺下去我連路都不會走了,”我站在氈毯上,穿著藍彩拿來的新衣服,是我最喜歡的淺綠色,素淨而不失活潑。
撩著袖口綴著的流蘇,聽到楚絡問道:“那麼想出去,我陪你去個地方。”
來了興趣,我揚著笑臉兒,“去哪兒?”
楚絡過來牽我,“去了就知道了。”
根據近來與他交手的經驗,如果我甩開了他的手,那他一定會變本加厲地抱我出去。
跟著他一路出了屋子,大屋外邊兒是一間院子,院落裏簡單雅致,走出院門,便是我原來住的那間小屋,緊緊地靠著這間院子,原來離開柴房後我就一直和他鄰居。
那我時不時從窗戶裏跳出來跳進去的放風,他豈不是全都知道?也不是吱一聲,害我暗暗得意了那麼久,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這是去書室的路,跟著鐵小雞去過一次,多少我還是有些映像的,在書室門前停了下來,我好奇,“你說要帶我去的地方就是這裏?”這一本書的沒有的書室有什麼好逛的?
“對。”楚絡推開門,拉著我走了進去。
環視一周,書室裏的布置仍跟上次一樣,虎皮大椅後麵掛著一副山水畫,四周除了一張案幾,便空空如也。
我決定把上次就想問的問題問出來,“那個,為什麼這裏叫書室,卻一本書都沒有?”
“我不喜歡看書,”楚絡對這個問題的重視程度顯然遠低於我,“我不想在這裏看見書,所以就沒有。”
想必楚絡也跟我一樣,從小飽受詩書摧殘,否則也不會討厭書至此了。這要是換了我,一定連書室的名字都換了。
楚絡拉著神遊太虛的我,朝著那張虎皮大椅走了過去。
雖然從我上次看見楚絡斜躺在那張大椅上我就想去躺躺了,可這會兒我已經躺得不想再躺。
從虎皮大椅旁邊走過,楚絡在那幅山水畫前停了下來,伸手順著山脈主經絡來回撫了三趟,隻見畫軸一收,整幅畫卷了上去,露出了一道門。
“這是去哪兒的?”我望著門上的九宮圖紋樣,心裏已經明白了八九分。
楚絡從懷裏拿出一塊白玉,對準九宮中心的轉位輕輕一按,門吱嘎一聲打開,一條暗道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走吧。”楚絡淺笑,拉住我的手,我點點頭,隨他一起進了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