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公子出事之前,肯定與秦王說過此事,或者在緊要關頭,想用此事來保過命!?可嬴政並沒有給公子機會”畢之神色中生出絲絲恨意:“想不到,他可真是恨毒了公子,就連秦法尚須更改,也不肯就此放過、非殺不可”
“嬴政!”我握緊拳頭,指甲深陷手心,生生掐出鮮血
畢之放下書卷轉而抽出一卷畫軸,熟悉的香氣頓時四溢,畢之慢慢卷開,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公子?!”我探過頭去,卻見是我之前為小師父畫的肖像畫,還記得那年他為我親手研磨製下了多種顏料,也是那一晚,我開始教他畫立體肖像畫,畫中他墨發高束,眸若晨光,唇齒帶笑,翩然若仙。靜坐燈下,手持書卷,白衣拂地,身側還有團團酣睡,那夜那情,竟重現眼前
“不知是誰的手筆,竟能畫出如此神韻,仿佛活生生的一般,奇事,當真奇事呀”
“這是我畫的”
畢之失了笑意,轉臉看向我,隨後又笑了笑:“竟不知阿姐有如此好畫工,當真神來之筆”他說著,將畫卷湊到鼻尖上嗅了嗅,隨之遞給了我:“之前還以為香氣是書卷上的,原來真正被浸過不腐藥香的是這幾副娟綢畫作,這才是公子想要保存的東西”
“不腐藥?真的有用嗎,我都沒聽小師父說起過”
“這是秦之炎的手藝,我識得”
“之炎?怎麼又扯出他來?你何時與他有過交集?”
“阿姐忘了?為巫少中毒之事,我曾兩次尋過秦之炎,其中有一次,就親眼看到他的不腐神丹”畢之取出匣子內,另一卷畫軸,搭在鼻尖上聞個清楚:“就是這個味道沒錯”
“哦,是嗎?”我慢慢卷起來,默默失神。
畢之笑了笑,隨之又展開了手中畫卷,唇角不由浮出笑意更濃:“這副也相當了得,阿姐是照著銅鏡做畫的嗎”
“什麼?”我側過頭,眼睛沾到畫卷時,不由一驚,這不正是帶我來到這裏的那副畫!?我立刻放下手中卷軸,奪過此畫,仔細辨認。沒錯!巫少就是拿著這副畫找到我的!畫中女子白衣飄飛款款而來,眉生春色,眼含柔情,發絲紛飛,靈動如生。雖沒有我見的那副精裝修裱,可畫是一樣的!
“阿姐,阿姐?你怎麼又走神了”
我回神,看著畢之:“這不是我畫的!”
“不是阿姐,那還有誰?難道是公子?”
“小師父?我曾教過他!對!是小師父!在這個世界,隻有我們二人懂得這種畫風”我仔細打量著手中畫,心中疑問重重,難道說,這副畫可以帶我回到我曾在的世界?還是有何我不知道的妙用?!
我轉過身,思量之間抬起頭,不經意的撇了一眼窗台,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從那裏向內窺探,雖看不清容貌,但身姿輪廓像極了小師父
“小師父?”
那影子見我發現了他,一閃而過
“小師父!”我拔腿就追,手中的畫也不知碰到了哪裏,隻聽‘嘶’的一聲,似乎是損了哪裏,我來不及查看,隻將畫扔下,追了出去:“小師父!小師父?”我隨著人影消失的地方追去,卻不見人影:“小師父?小師父是你嗎?是你來看玉兒嗎?小師父,你在哪?”我一路跑一路喊,心中急切而又歡愉、興奮而又害怕:“小師父,小師父,你出來呀!我知道是你”
“夫人,夫人”遠處的侍從們追了上來
“你們一直守在外麵,可曾看見一位白衣男子?他往哪裏去了”我扶住侍女打探
“回稟夫人,奴婢們一直守在外麵,可不曾見過什麼白衣人呀”
“撒謊,我明明看到了,他方才就在窗邊的,怎麼會沒有看到”
“婢子不敢欺瞞夫人,婢子們的確沒有看到什麼白衣人”
“小師父!”我鬆開侍從,繼續往前追尋:“小師父,你是在怪我沒有照顧好我們的女兒嗎?小師父!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空落落的院子一片白茫茫,偏是不見一個白衣人,唯有北風呼嘯、刮過臉龐的聲音。
他沒有出現!始終沒有出現!我守到了天黑,再也沒見到那個影子。可我不相信是我眼花了,我更不相信那不是小師父,他不見我,是有什麼苦衷?還是隻為守護那個木匣?或者說,他氣我將孩兒交由他人扶養?
小師父,你在哪?你還活著對不對,這些年你過得好嗎?你是否如同我牽掛你一般,時時刻刻牽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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