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玉為引 初見李牧(1 / 3)

武安君府的大門緊緊閉著,勇子上前敲門,不一會兒,隻見一個老者半開著門探出頭來詢問:“是誰叩門?”

我走上最後一節台階,上前答道:“我乃將軍夫人故友,今日路過趙地,特來拜訪,煩請長者通傳”

“先生來的不巧,昨夜夫人病急,不便見客”

“什麼?梅姑病了?可請醫者了?快讓我進去”

“先生留步”老者推著手:“夫人病重,實在不便見客”說著就要關門

勇子眼疾手快,一掌出去,門開了大半,亦將老者推了個踉蹌:“你這老者,再不讓我們進去!便要硬闖了”

“勇子,不得無理”我上前一步,向老人家施禮:“長者恕罪,他是個武者,脾氣火爆了些,還望長者莫怪”

“貴人莫怪小奴無禮,隻是國難當頭,將軍統領全國兵馬,臨走之時,千萬囑咐,隻教我們長拒來客,斷絕非議”老者搖搖頭:“小奴也算閱人無數,但見先生衣著華貴,長相不凡,又莫名有幾分熟識之感,不知可否告知真實身份?真實來意,小奴也好酌情處理”

“你這順杆子爬的老者,我家家主身份高貴,豈是你一介草民可以隨意過問……”勇子性急,又要發怒,我忙擺手攔下

“老者坦誠,在下也不敢欺瞞”我再次施禮,解下頸上淵源玉,遞於老者手中,

老者頓時眼睛睜大,仔細打量著我的眼睛閃閃發光:“你是……難道你是將軍的……”

“在下乃楚國長公主羋衍玉,與你家夫人是故友,至於來意,實在不方便告知”

老者撫摸著玉佩,點點頭,嘴中直叨念:“難道……怪不得,怪不得”

“老人家,您現在是否方便通傳呢”

老人瞬間回神,將玉重新遞回我的手中,一起握住玉件,最終拍了拍我的的手背:“姑娘來的不巧,夫人此刻身在將軍軍營,不再府中”

“軍營?你剛剛還說……”

老者擺擺手:“將軍統領國中萬千人馬,夫人豈能隨意離府”我眼光一轉之間,立刻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他見我會意,這才繼續說下去:“夫人身懷武藝,又對將軍一往情深,不放心將軍獨自在外,便女扮男裝,偷偷出府入了軍營,將軍拗不過夫人,隻得讓夫人做了身邊護衛,如今算來,去了大概一個多月了”

“原來如此!既然老者乃府中貼心老人,衍玉也不敢再瞞老者,此次入趙,是因為我們得到一封密信,說是秦國命奸細入趙,以離間之計陷害李牧將軍,衍玉這才遠從楚國送信於趙王,希望可以平息此事,臨行前,怕夫人有險,所以想暫且將她一起接回楚地,如若老者對衍玉不疑,還請老者相告將軍大營”

“不疑、不疑”老者連連擺手:“有玉為證,假不了的!這樣,姑娘請稍後,小奴寫一封家書,請姑娘一並帶去,如此會省去許多麻煩”

“如此就多謝老人家了”

“不敢,不敢”老者笑得沒了眼睛,不忘和藹的拍拍我的手背

拿到老人的家書,我、畢之、勇子三人順利找到軍營並且被領進了軍去,直到了軍帳之前,畢之與勇子才被擋下,我對他們點點頭,理了理莫名其妙激動的心情,獨自一人踏進帳中。

帳中空間並不大,右側擺一張草席臥榻,旁邊是件掛著將軍鎧甲的衣架,往左一些是一柄長案,前麵一摞書簡和兩盞油燈,帳壁懸一把寶劍,再往左來,又是一長案順在眼前,一位身著鎧甲的男子,一手托著額頭,一手疾馳著伏在案前寫著什麼,他垂著的眼睛十分專注,眼角皺紋順著剛毅的劍眉直衝發髻,卻見鬢角微染白霜,長至喉下的美須也以黑白相間,幾乎就要蓋住本就不大的嘴巴,豐隆的鼻子直挺而下,如同雕塑一般完美,不知為何,當我掃過他身後諾大地圖上的蜿蜒山脈,覺得自己看到了他的脊梁。

“將家書放在這裏吧”他頭也不抬,根本沒在意我是否行禮。

我上前幾步,走到他身邊,垂下頭,捏緊手中的書信和淵源玉,一起遞到他的眼前

當他看到淵源玉的一瞬間,驟然停下了手中的筆,慢慢的抬起了頭

當我看到那雙紅了眼眶的雙眼,一種奇怪的、極為親切的感覺在一瞬間升騰

“允兒?!”他幽深如同清潭的眼睛滑出淚水:“允兒”那具身體緩緩站起來,隔著長長的案幾,伸出一雙布滿老繭的手,慢慢貼近我的臉龐:“真的是你嗎允兒?”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我將淵源玉擋在我們中間,雖然無法對眼前這個人殘忍,可我要告訴他,是我的母親讓我來到這裏:“也是我母親讓我來到這裏的”

他緩緩垂下手,眼中仍然不失愛意:“你就是楚國公主?!”

“是!”

“奧”他垂下頭重新注視著淵源玉,慢慢垂下雙手:“你們很像,其實也不那麼像……是本君老眼昏花,越禮了,請公主恕罪”

我知道您是母親最愛的人”我垂下眼,看著那枚玉佩:“就在幾天前的晚上,我夢到了母親,她在夢中告訴我,讓我把這枚我從小帶到大的淵源玉交給你,說是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