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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出來之後,發現昊已叫了人把晚餐送了上來。我心底暗歎一聲,該麵對的終究是要麵對。索性直接走過去坐下,開始品嚐起這裏的美味。我是真的有些餓了,雖然仍保持了優雅,卻也吃下不少。

一直到我再也吃不下東西,昊也未發一言。

我隻好先開口,“你不吃點嗎?”

他隻看了我一眼,並不開口。

我輕輕一笑,“生我氣了?我知道我應該當麵跟你講,可是,你也知道我,我怕我到時候會忘記自己要說什麼。”

“是因為希然嗎?”

我一怔,抬頭看他。

“小怡說,你那天見到我和她一起。你之前說,如果心裏有疑問,我可以直接問你。那麼你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呢?關於這件事,我可以跟你解釋。那天。。。。。。”

“昊,”我出聲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講的話,“我沒有誤會什麼。我的離開,和林希然沒什麼關係。”

“那麼你是為什麼呢?我們明明好好的,你卻扔下一紙離婚協議書,然後走得無影無蹤。”

“我們之間真的好好的嗎?昊,我們不要自欺欺人了吧。這些天,我們那麼幸福,那麼甜蜜的過得好開心。可是,我們從不交流。我永遠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麼。而我,你為我安排浪漫,安排驚喜,可是昊,你藏不住你的吃力。你的煩惱,你的心事,從不在我麵前吐露半分。你脆弱的時候,也絕對會避開我。我們這樣相處下去,有什麼意義?”

“我們需要的隻是磨合,犯得著為這些事情離婚嗎?”

“我們怎麼磨合?你真的放得下過去的一切嗎?你為什麼會一個人三更半夜發呆,為什麼會在朱寧婚禮那天喝醉,還有林希然,她幾乎是秦牧靈的翻版。你安排她這顆棋子又是為了什麼?”

我看到昊瞬間抬起的頭以及收不回的驚訝。

“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她演得很好,幾乎沒什麼破綻。可是,她的手機鈴聲,竟然也跟秦牧靈當初為你設置的一樣。就算她林希然再有心,也不可能知道這麼私密的事情。細想起來,她的言行舉止幾乎和當年的秦牧靈一模一樣。秦牧靈當初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就算和你在一起之後,也鮮少露麵公眾場合,她的家人也早就已經全部離世。那麼她林希然又是從哪裏學的這些。若不是有一個極熟悉秦牧靈的人一手調教,她一個性格與秦牧靈差別如此之大的人,去哪裏學這一派言行舉止?而能對秦牧靈了解如此之深的人,除了你,還能有誰?”

我抬頭看著昊,“你調教了她出來,一次次的出現在我麵前。無非是要折磨我。你一邊對我溫柔體貼,一邊又放了她在那裏演戲。你看到我痛苦掙紮,是不是覺得很有報複的快感?”我歎了口氣,搖頭苦笑,“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你自幼就聰明,為什麼不會去想,我可能已經真地愛上你了呢?”

“我想過,或許真的是這樣,畢竟,有時,你並不像是全在演戲。可是那天,我半夜在庭院裏突然一時興起玩了那個我從未碰過的秋千椅。許是太多年沒用,繩索連接處竟發出吱嘎吱嘎難聽的聲音,而且一晃一晃,讓人在蕩到高處時,總擔心繩子會突然斷掉,全沒了當年蕩秋千的樂趣。我才突然意識到就算我真地讓你愛上我,我也不可能快樂。我們無法抹去時光帶給我們的一切。你放不下過往痛苦掙紮,而我小心翼翼步步謹慎。這樣的相處,隻是讓兩個人都得不到幸福罷了。不如早早放手,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放過?”

“是。所以當我得知,原來連林希然都是你布下的棋子,原來連你吃力的適應我們兩個的生活都是假象,我發現我是真地已經沒有力氣再等下去了。就連你這次特意的趕來,我都分不清你究竟是因為舍不得我,還是因為不想我就此從你精心布置的局裏走出來,才趕來挽留。你說,我們還要怎麼繼續?”

昊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看著我,欲言又止,終於歎了口氣,低下頭去。

我站起身來,“謝謝你的幫忙,也謝謝你的晚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先回房了。”

走出門來才發現,昊的房間竟然在我的隔壁。明明記得我隔壁住的是一對俄羅斯情侶,他竟然有辦法住了進來。無心多想,我疾步回房,關上門的一霎那,再支持不住,背抵著門 緩緩滑坐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到底是說了出來,雖然告訴自己不在意,雖然隻為把他推離,可是,心仍然痛到不能抑製。渴盼已久的他的在意,直到如今還是似真似假的,卻又要硬生生的推據出去。我揪著自己的衣襟,不許自己繼續下去,強迫著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向房間裏的床走去。重重把自己扔在床上,我不願再想任何事情。強抑了心痛,命令自己閉上眼睛睡覺。許是真的累了,我竟然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