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點點頭又搖頭,而後將我拉到身旁道:“你看這孩子在這裏做三天事,能換幾兩豬肉回去?”
“姥姥?”我震驚的看向姥姥,心想自己八成聽錯了。
姥姥神色平靜的回望我,冷熱無緒的說:“跟著他你就有肉吃了。”
一種綿延不絕的哀傷從心裏透了出來,姥姥居然要用我換豬肉?!
富貴之家的小姐,被調了包不說,現在居然被拿來換豬肉?
多麼,可笑!
“三天?”老八看了看姥姥,又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
他眼光赤裸裸的看向我,四周不斷有怪異的目光射來,眼前沒有地洞鑽,無奈之下我再一次朝姥姥身後擠了擠。
老八油膩膩的手拍在白閃閃的豬油上,然後扯著嗓門喊道,“大姐,你和老八說笑吧?三天換豬肉,還要換幾兩?”
腦門冒火,我一個箭步衝到他麵前,豎著三根手指大聲說道:“喂,幾兩怎麼啦,我給你打三天工至少也可以換五斤!”
他愣了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然後就哈哈大笑起來。
我看了看自己,發現除了身上衣服舊了點也沒什麼不妥,於是我三根手指又伸得筆直大聲說,“至少五斤!”
“哈哈哈哈”
我的理直氣壯沒有讓他有理虧的感覺,相反他笑得更大聲了。阿呆探頭探腦的走上來,看了看老八又看了看我,然後懵懵懂懂的道,“阿爹,那是三。”
呃……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三,這是三?這是三!
“那你給多少?”姥姥和老八打起了商量,似乎下定決心要我做苦力了,我猛然發現姥姥原來這麼好說話。
“這樣吧,我就吃點虧,給你一串豬大腸怎麼樣?”老八指了指肉攤旁邊還滴著油水的豬大腸,麵無表情的道。
“這……”姥姥有些猶豫,看了看豬大腸又看了看我,久久才說,“再加點什麼?”
“一塊豬肺,你愛要不要!”老八臉一黑,似乎再沒有商量的餘地。
豬大腸加豬肺,oh,mygod!我就抵一串臭烘烘的豬大腸?我極度不滿的衝上去要找老八理論,為了確保不鬧笑話這回我攥著拳頭。
“好,豬肺就豬肺吧。”
沒等我說話,姥姥就兀自取下了豬大腸,然後用一種慈愛的眼神看著我說,“朵朵,你就在這裏幫老八叔幫三天工吧,三天後的這個時候姥姥來接你回家。”
“……”他都不要我了,我還怎麼理論?
姥姥提著豬大腸頭也沒回的走了。
我一直看著她,她消失在巷子的盡頭的時候我笑了,有些嘲弄的笑了笑,雲朵啊雲朵,在哪裏不是一樣呢,反正是生活,換個環境也不賴!
這麼想著,心情也隨之舒暢了不少。衣角扯動我低頭就看見阿呆那張大大的笑臉。“雲姐姐,你會和我們在一起了,是嗎?”
阿呆的笑容總是那麼燦爛,像滿園的太陽花同時綻放,我長舒了一口氣,點頭,“是,我要和你們在一起了,不過隻有三天。”
我之所以答應留下來除了有肉吃想得開以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我一直堅信:雲娘不會不要我!
當我把最後一把屠刀洗幹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的眼光一直落在街角,我希望雲娘忽然就從那裏走出來,向我招手,然後牽著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