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他長成了一個意氣風流的小少年。
他頂著我的身份五年,富庶的南宮家將他包裝成一個貴氣優雅的小正太,隨隨便便一站就能迷倒一片無知少女。
他應該還是記不起前世,記不起我丟掉性命的救贖。此時我在他眼裏就是一個陌生人,如果他記憶力好也許會記得那個目中無人的綠眼妖怪。
我雙手撚著裙角拾階而上,水綠色的羅裙被風輕輕吹著,正是深秋時候天氣有幾分寒涼,走了幾步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小丫兒穿這麼少,冷了吧?”聲音就在頭頂上方,我抬頭就對上那含笑的眉眼,有著哥哥一般無二的溫柔。他身後是我那嫵媚的母親,一臉無措的看著我,“王爺,你說的就是她?”
父親一把將我摟在懷裏,衝母親直點頭道:“你還別說,我看第一眼就喜歡她,這丫頭忒聰明,嘴皮子上的功夫一點不比瑾兒差。”
“父王,就她?”南宮瑾撇撇嘴,乜斜的看我,似乎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裏。
我隻是乖巧的倚著父親,感受他暖暖的懷抱,回味著那一句‘我一看見她就喜歡上了她’。如果知道我就是你女兒,你還會喜歡我嗎?
然而不用他說我就知道我輸了,他看南宮瑾的是一種近乎寵溺眼神,那是父親對子女才有的眼神。“瑾兒別不服氣,她在詞文上的造詣可是比你高啊!”
瑾兒,他是他們的瑾兒,那麼我呢?我是什麼呢?我不過是一個他覺得有利用價值的小丫頭,即便他偶然寵愛的一眼也是出於無心,我不該多想。
“王爺?”玫王妃的臉上有一種淡淡的悲憫,那是一種幽怨淒涼。她或許是開心的,畢竟她的丈夫是喜歡她的孩子的。
“王妃該是見過她的,你是怕這一雙眼睛嗎,其實我覺得挺好看!”父親說著一隻手在我眼皮上輕輕刮了一下。
我分明看到母親的眼光柔柔的閃爍了一下,南宮瑾則是頭也不回的進了大廳。
我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微笑著看著父親問,“南宮叔叔有何吩咐不妨直說,所謂拿人錢財替人銷災,這一月百金的雇金不能白給吧?”
“好一個拿人錢財替人銷災!少爺就缺一個像你這樣的書童,以後你就陪少爺讀書,讀好了叔叔還有獎勵。”
“書童,原來如此……”我有些自嘲的笑笑,原來不過是做南宮府的書童而已。
從此我在南宮府住了下來,一個月才回一次家。
我開始了第一份工作南宮少爺的書童,伺候少爺讀書寫字,大多時候是幫南宮瑾作弊頂罪。
南宮瑾總記得上一次我要他難堪的事情,所以他找著機會就整我。
我當然不是吃素的,他對我不客氣,我也絕不可能讓他好過。
我們明爭暗鬥的鬧了一陣子,最終以南宮瑾的失敗告終,原因是他對誰都凶巴巴的擺臭臉,小小年紀將那少爺脾氣學的有過之無不及,整個南宮府上下沒有一個不怨聲載道。我就不一樣了,我在府裏見了誰都是笑臉相迎,嘴巴甜甜的,在府裏的形象早已由小妖怪變成了小可愛。
這樣的兩個人發生衝突群眾的反映是可想而知的,眼見著自己在府裏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南宮瑾終於在一個黃昏向我宣布:休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整天防著那死孩子我當然樂得清閑,所以想也沒想我就在休戰書上簽了字,從此我雲朵和南宮瑾和平共處,互不侵犯。
南宮瑾依舊擺著臭臉,繈褓一別後我就沒看過他的好臉色,我已經是見慣不怪了。
不過他的字寫的很漂亮是真的,草書、正體都是那樣的流暢。我喜歡看他寫字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寫字的時候很迷人,這話說認真的女人最美,原來認真的男生比女人還要美!
“先生要我明天交一句寫梅花的上聯給他,可是我想了很久還是想不出頭緒,以往見你吵架也很厲害的,要不你幫我想想?”
他又在嘀咕了,一定是暗地裏罵我,他就喜歡背地裏小聲的罵人,我有些鄙視這種行為,不過抓不到證據也拿他沒有辦法。自認倒黴的歎了口氣繼續研墨。
“雲朵,你聾了嗎,本少爺和你說話你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