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電視劇裏麵的那些女魔頭,諸如妲己之流。我心裏打了個突,一時間半句話也不敢說。
她手裏的彎刀移上了我的臉,在左邊臉頰上輕輕的拍著,刀一樣的眼神直直的盯著我。“喲,皓國人真夠神奇的,眼睛什麼顏色的都有,小模樣長的也算不錯!”
我使勁擠出一絲笑容。管不得是不是比哭還難看道:“姐姐的模樣才叫好看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本來想多說些成語,可是生死關頭什麼美文佳句都想不起來。
她眼光閃爍了幾下,偏著頭看著我的衣袖道:“一個個嘴巴都這麼能說,給姐姐看看手裏拿了什麼?”
我手裏還抓著歐諾,不,豐清諾的半片衣袖,她這麼用懷疑的眼光一瞅,我倒真的有些作賊心虛起來。
我那樣是不是耍流氓,算不算侍機調戲良家少年?噢,他可是皇家少年……
“沒,沒什麼……”我將手背在身後,討好的衝她笑。
她眉頭皺起,眼神裏除了懷疑還是懷疑。我除了笑還是笑,笑到最後臉都要抽筋了。
眼前銀光一閃,我本能眯起眼睛。噝一聲輕響,手臂就那麼涼了一下,我打著哆嗦道:“閃電打雷了,姐姐你有沒有衣服要收?”
“我沒有衣服要收,怕是你的衣服要收一收了。”她語氣不冷不熱,不像在說笑。
我不解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紫色短襖的一截袖子平鋪在地上,右手露在外麵那片白色衣袖也自然而然的現了出來。
如同偷竊被拿到了贓物一樣心虛的低下頭。“這個,這個不是偷來的……”
“我也沒說你偷,你何必不打自招呢?”
“我……”死了,這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你是皓國派來的奸細?”
“不,不是,我不是奸細!”我惶恐的看著她,雙手不停的搖著。
她的刀已經離開了我的身體,情急之下竟把那片衣袖拿了起來。
她一把搶過我手裏的白色衣袖,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光閃過那鮮豔的紅梅她就笑了,那笑容好像她知道些什麼。沒等我問,她就開口了。“你是豐子梟的人?”
“我……”肩膀上不知什麼時候搭上了一隻手,我後麵要說什麼也忘記了,隻是呆呆傻傻的轉過頭。
雪白的衣襟,烏黑的長發,還有那殘缺的衣袖。
完了完了,兩麵受敵了……
“大公主真是聰明過人,她私闖禁地我會好好教訓她的。”
大公主,原來她是彎彎的大姐,可是兩姐妹的性格怎麼相差這麼大。他說他是我主子,算是在幫我嗎?可是這不是院子嗎,咋就變成禁地了?
“公子也知道是禁地,她私闖禁地,我倒是想聽聽您要怎麼教訓她?”月大公主典型的得理不饒人,見豐清諾主動承認錯誤,她就為難起人來了。
想起剛剛那把冷冰冰的刀我就心裏發毛,沒骨氣的抓著他的手道,“少爺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月大公主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看,我還沒想出要再說些什麼就聽見啪的一聲。
我搞不清是什麼情況,隻覺得右邊臉頰很疼,火辣辣的疼。
豐清諾冷漠的聲音揭開了謎底。“這一巴掌是賠罪的,剩下的大公主可不可以賣個麵子給我,我不會包庇下人的。”
月大公主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她腰間的彎刀在燈火裏很亮,而我視線裏的景物卻越來越模糊。
我很不爭氣的哭了。
十四歲,已經過了那個被人欺負哭鼻子的年齡。
隻是,我情不自禁。
我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燈火闌珊裏他的衣角照著我的眼角,素白如雪,明媚似霞。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一歲時姥姥告訴我,世界上最美的玉是天山的雪玉,而四皇子是比雪玉更美的人。
五歲時我在西城巷口救了那個倔強的白衣少年。
六歲時疏影橫斜水清淺在異世對出了下文,街頭那聲淡漠而不屑的無賴,他說他叫歐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