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賠新的啊?”
我睨了她一眼,頗有微詞的道:“你以為咱們是誰啊?人家憑什麼要送千年一見的東西給我們?”
我以為這丫頭多半焉了的,哪知道她卻道:“千年一見啊,那我去追回來!”
看著她消失在雪地裏的背影,我老半天才反應過來。
追不上,叫不應,隻得暗自歎一聲:你比我貪財,我要錢還要命,你要錢是不怕死啊!
深知這樣做的後果我擔待不起,我於是行使做公主的權利。“來人!”
“在!”
“去把小七給我叫回來,叫不回就綁回來。”
“是,公主。”
“不用去了,她回來了。”
一聲清稚而輕柔的聲音穿破門扉傳進來,我微微抬頭便看見了那一截水藍色衣袖。水藍的衣袍上沾滿了雪花,白色的雪花,白色的長發,還有那清澈水靈的銀眸。
於是,我自動無視掉他身後淡黃衣衫,扭著身子齜牙咧嘴的小七,對他招手,順勢推過一杯茶道:“呀,七弦回來了,過來坐,喝茶喝茶。”
七弦朝我神秘的眨眼一笑,沒有立即入座,而是對門外的一堆宮衛道:“這裏不用你們,各自忙去吧。”
我搞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瞅著他又問了一遍,“不渴嗎?”
掩了門,他哎呀一聲坐在麵前的搖椅上,對著茶壺就是一陣海飲。直到茶壺裏再也不能倒出一滴水他才靠在椅背上。“老天,怎麼不渴!”
我瞥著他身後大大的包袱諂媚的笑,“辛苦辛苦,東西都帶回來了吧?”
他一笑,將包袱擺在桌麵上。
錦帛攤開,裏麵包了一隻旅行包大小的錦盒。眼光一閃,我伸手就去揭那盒子。
盒子裏果然有顆粒飽滿的稻穀、麥子和一把幹枯的蘆葦。
稻穀和麥子不說,這蘆葦卻隻有蘆峰才有,他竟然去了蘆峰?我眯起眼睛看著他,身上的雪融化了,從他發絲上,衣服上滴落,他恍若不覺的朝茶杯裏吹著氣,一路風塵竟絲毫不見狼狽,水珠漣漪,他麵容清俊。
他猛然抬頭,四目相對,他向後靠了靠。“老天,你怎麼這樣看我?”
我本來想揪著他追問一番,可是想了很久隻淡淡的說了句。“辛苦你了,七弦。”
“公主,他封我穴道,他欺負我!”小七推了一把搖椅上的七弦,氣鼓鼓的道。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被封住穴道了,難怪安靜了這麼久!
“我本來就要追上那個小宮衛了,你拉我回來做什麼?”
七弦的避讓讓小七越發的飛揚跋扈,眼看著那手指就戳到腦門上了。七弦不知怎麼一轉,連人帶椅的轉了一個方向。背對著我們,他語氣輕鬆而懶散。“你不說我倒忘了,你是看上那兩顆血珠了?”
“你怎麼知道是血珠?”還好小七反應快,問了這句我來不及問的話。
“甭管我怎麼知道,你隻需說是或不是。”
“是,怎麼了!”
“你可真是要錢不要命呀!”七弦翻身趴在搖椅上,冷笑著瞥著小七,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頭一次見到這麼冷厲的七弦,我和小七都不能再發一言。
“知道墨國為何沒有三四五七四位殿下嗎?”
我戰戰兢兢的猜測,“該是死了吧。”
“那公主知道他們怎麼死的嗎?”
七弦笑得越發冷,我越覺得冷汗津津。“難道和血珠有關嗎?”
“聰明!”七弦嘴角一勾,繼而說出一段曆史。
這是一段隱埋在史書縫隙裏的曆史,是不見於天日的隱情。
弘大十年,血珠四現與皇宮,是年,三四五七四位殿下相繼離奇死亡。
小七顫抖的身子擠到坐榻裏,一手抱著我的胳膊一手拍著胸口道:“還好沒有追到呀!”
“是大皇子下的殺手還是另有隱情?”
“血珠是木舞的招魂珠,血珠既現,魂落鬼殿。接了血珠的人,死期一般不超過三天。”說這句話的時候七弦手裏淺淺的握著茶杯,沒有笑沒有任何情緒,我明顯感覺到話裏的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