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
他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冷寒的目光透過稀疏的劉海射來。此情此景,我們的身份完全顛覆,他成了主子,冷眼相向,我成了奴才,誠惶誠恐。“什,什麼?”
“小三月不見有多久了?”
“除夕以後,就沒見過他……”
“三天了,你就沒有想過要去找他嗎?”
終於還是發火了……
看著那張青黑的臉,我心裏百般滋味在翻騰,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阿呆不見,我很著急。阿呆不見,我有罪。
“這期間你做什麼去了?”
這是盤問還是查案啊?畢竟我錯在先,再不滿也隻能低頭不語。
“你就沒有一刻著急嗎,是不是以後再也見不到我們你也會無所謂?”
“……”
好吧,我錯了,我低頭保持沉默。
“好,很好,看來如所有人說的那樣,我們在你心中不過一把七弦琴”
那是二公主說的,他怎麼可以聽信別人的話來誣賴我!
“喂,誰和你說這些的,嗯?誰和你說我不著急了,誰和你說我無所謂了?你不在皇宮嗎,你不知道這期間我都被大皇子禁足在東華樓嗎?”
“禁足?”他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探究的看向我。“為什麼?”
“陛下被刺,昏迷不醒,你和阿呆不見蹤影,所有不利證據都指向我,大皇子以此軟禁了我。”在我平靜的口吻中他的臉色越變越暗,當我說完所有話時他的眼睛裏已經有了的煞氣。那鋒芒像初出爐火的寶劍,淩厲得割人。
原本直視的視線一斂,我再一次不敢看他。
這次回來他變得不一樣了,隻是遮掩得很好,所以我現在才發覺。
一向都是他護著我,這一回明明我也受委屈了,他卻不問青紅皂白的罵了我一通。皺皺鼻子我忽然覺得委屈。
不好在他麵前發作,隻能頭越垂越低。
“我錯怪你了,我道歉。”
“呃?”我一怔,呆呆的看著他。
他臉色的嚴霜慢慢化去,取而代之的是那白蘭花一樣的淺笑。我的委屈驀地就擴大了,大雪中那孤立無援的無助之感源源不斷的襲來,鼻子一酸,眼淚啪啦啪啦的落了下來。這一哭就再也刹不住車了,隻覺得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我早說要走的,你偏偏不跟我走……這地方一點也不好玩,所有人都想著法子整我,所有人都盼望著彼此死掉……所有人……”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不問清楚就怪你,原諒我好不?”鼻息間有蘭花的香氣,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把將我攬進懷裏,我一口氣抽抽搭搭的噎在喉嚨裏,那樣子看起來似乎哭得更猛了。
他輕輕拍著我的後背,無奈的歎息,“老天,我最怕人家哭了,您打我罵我都行,求您別哭了……”
“喂喂喂”一聲尖利的叫聲由遠及近,當我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在小七懷裏。
隻見她一臉凶相的指著七弦道:“姓七的你在做什麼呢,真是禽獸不如,這是公主,是你的主子,你怎麼可以趁我不在欺侮於她?”
“……”我呆了呆,眼淚汪汪的看向七弦,他倒是一臉無所謂,抱著雙臂站在那裏,似乎在等著小七把話說完。
“你還不服氣是吧,長得好看就了不起呀!公主對你這麼好……”
我有些過意不去,拉了拉小七的衣角道:“我想你弄錯了,他沒有欺負我……”
“沒,沒有……”她結舌,眼珠轉了一圈,然後訕笑道。“沒有就沒有吧,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該罵!”
“……”
七弦臉上一幹,卻沒有辯駁。隻是淡淡的朝門外看了一眼道:“我們分頭去找小三月吧,如你所說宮裏很多人都想對付你,所以這消息不能走漏了,我們隻能自己想辦法。”
“嗯,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吧!”擦幹眼淚,我一把拉起小七就往門外走。
雪停了,沒有風,氣溫卻還是很冷的。
小七一麵朝手心哈著氣,一麵搖晃著我的手。“小樓沒有回來嗎,小樓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