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真的不是很好,我每天都在戰戰兢兢中度過,生怕有一天自己再也起不來,然後豐清諾看著我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的鬼樣子,哭得七竅流血。那場景肯定壯觀,說不定我會忍不住從鬼門關殺回來。
我不再和豐清諾別扭,每天都很開心的樣子,當然偶爾也是裝出來的,他也很開心,每天都像中了六合彩似的,國事家事都打點的頭頭是道。
誰也沒有再提那該死的婚事,我既不想嫁給他,也不想他在我麵前娶其他女子,就這樣拖著吧,等我死了,他自可以佳麗三千的。我總算沒有對不起他,他還年輕,晚個一年兩年的也沒什麼。
我想著這樣大抵是能躲過去的,隻是這天早晨我剛起來,來不及吃早點就發現宮門外一個小婢匆匆忙忙的跑來。
“公主,公主,司儀台的長老來了?”
“司儀台?”我眼角一抖,會是什麼事情?我一邊披那件繁瑣的金絲邊的錦繡袍子,一邊衝門外人道,“請他進來。”
噌噌噌幾聲,一個皮球從花間滾了過來。我眉頭一皺,等到凝神去看才發現那是一個鶴發的老人。
一米五多的個子,一身紫色袍子包裹著那圓滾滾的身材,乍一看去像個火龍果。
他手裏捧了一堆畫卷一樣的東西,凝著一雙精光湛湛的三角眼看我,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禮。嘴邊的兩撇胡子一抖,聲如洪鍾。“老臣見過碧瞳公主。”
碧瞳是我在墨國的封號,這裏的臣子一般稱我公主殿下,這個老頭這樣呼我,是分了國界的,他把我當成墨國人。那,就不是自己人!我長袖一拂,微笑著在主座上坐下,一手拿過茶盞,不緊不慢的呷了一口道:“免,不知長老親自登門,所為何事?”
他站直了身子,將懷裏的畫卷嘩啦啦的倒在我麵前的茶幾上。
滿滿一桌子畫卷,有的絲帶鬆開,半掩著露出一截女子的衣袍。我眼光一縮,他嘿嘿的笑聲在耳朵裏很是不順眼。
這老頭子拿了一堆美女圖幹什麼來了?
“回碧瞳殿下,我們的東宮殿下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他一句話說一半留一半,含情脈脈的望著我,希望我能識趣的理解出他下文的內容。
我勾嘴一笑,拿過一卷美人麵半露的畫卷輕輕展開。
十五六歲的樣子,很美的少女,尤其是一雙眼睛很會勾人。
右上角有一行批注,類似生平一樣的東西,字跡太潦草,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大致是尚書令之女,善詩書,通天文,刺繡女工無一不精一類的,有才,有料,還有背景。這個女人便是不能做皇後也該是個貴妃。很實誠的點了點頭。“嗯,不錯。”
“碧瞳殿下的眼光很是敏銳,殿下都讚賞的女子必定能輔東宮,定後宮。”他笑得有些牽強,一雙工於算計的眼睛定在我身上,似乎要從我身上看到什麼不滿意或者不真誠。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畫卷,輕輕的哦了一聲。
有些自嘲也有些不情願的拿起另一卷畫。
還是一類女子,柔弱溫婉,一雙妖媚的眼睛。
生怕我不知道,他開始大作介紹。“這是左相大人的女兒,芳齡十八歲,十五歲之時在邦子監的詩書大會奪得榜眼。”
十八歲,比豐清諾還要老?十五歲奪得榜眼,十五歲?我冷冷一笑,“要是我沒記錯,那一年的詩書會左相大人親自到席。”
他眼光一抖,賠笑著拿出另外一卷畫。“這位是大司馬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