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楔子:曠世之戀(下)(2 / 3)

就在此時,身處絕峰之上的禦夜十六也是跨出一步,一步就來到淩天戰神身邊,捏拳的手仿佛橫渡虛空般,狠狠地印在淩天戰神身上。“咻”的一聲,對方就像一顆從高空墜落的彗星,身後帶著翻滾的火焰,轟然一下猛烈地撞擊地麵山,撞出一道深不見底的人形坑道。人形坑道被翻滾的炙熱岩漿迅速填滿,而坑道卻仿佛連接著地心,奔湧的岩漿仿佛沒有盡頭,最後如一條火龍般咆哮著衝入天際。

就在禦夜十六動手的同一刻,龍皇手中一柄絢爛的光劍也從空中落下,劍刃以驚人速度瘋狂暴長,落下時已是數百丈長擎天巨刃,籠罩了禦夜十六身影四周,“轟”的一聲,淩空無比的斬擊終於落了下來,隻是斬擊下卻是空無一人。

禦夜十六在原地消失,接著憑空十裏外閃現而出。他的雙臂流血不止,幾道血淋淋的傷口俱是皮肉翻卷,顯然,那一擊他並沒有完全躲開,手臂似乎被四濺的劍氣所傷。他的身體恢複力驚人,一張一弛幾個呼吸間,傷口便在肉芽的蠕動中消失不見,隻留下兩條已是碎布般的衣袖。

“轟!”斬擊下方傳來一聲驚天巨響。禦夜十六雖然躲開的斬擊,可斬擊並沒有消失。地麵上一座高聳如雲的山峰在斬擊下瞬間崩塌,山石紛紛如雨般四濺飛落,落地後砰砰幾聲化為齏粉。斬擊一路劈在大地上,生生將大地撕裂出巨大且深暗的地壑。地壑中炙熱的岩漿狂湧而出,轟的一聲,發出隆隆之聲衝破地表,直直升入高空,然後一顆顆隕石,發出尖銳的嘯聲從高空墜落。

“虛空漫步?”

龍皇眼中盯著禦夜十六,眼睛閃過一絲驚訝,隨後變成陰桀、狠毒的目光,“這裏可沒有靈氣補充,這樣的身法你還能施展幾次?”說著,他朝前方輕輕揮手,身後的四大天使之王離開行動起來。空中劃過幾道殘影折射,隨即四人便以犄角之勢圍了禦夜十六。

禦夜十六神色很平靜,看不出一點心理波動!龍皇卻以為他在故作鎮定,開口道:“造化聖蓮本不是你的東西,就算玄天之寶的價值再大,你命都沒了,守著一件死物還有什麼用。隻有你把東西交給我,我保你以後在此不受打擾,你可別忘了九天玄女,她可是對你一往情深!”

龍皇不斷從身體、心裏、開始攻擊禦夜十六的防線,隻要有一點突破,他就必死無疑。就算他肯交出造化聖蓮,龍皇也不打算讓他活著,一來可以毀屍滅跡,他可不想背上殺神奪寶的罪名。二來九天玄女可是他內定的禁臠,隻要殺了她的心上人,假以時日,還不是手到擒來?

至於,四大天使之王與八千天使,與開天辟地衍生的玄天之寶相比,簡直不值一提,等到寶物到手,他隨便找個借口將他們打發到深淵戰場,或者地獄魔窟,抑或是鎮守虛空大裂縫,這些地方一個個凶險無比,死亡就是他們下一步的歸宿。

這個道理,龍皇明白,禦夜十六也明白。

隻是這個道理他明白的太晚了,當初若是早點明白這個道理,他也不會被困封魔塔。他本是大玉夜公主與東華帝君的孩子,因為神魔之戰,他的父親戰死沙場,而母親被封印在幽冥煉獄,他一出生便受盡冷眼、嘲諷,靠著堅持不懈的勤奮和努力,才獲得戰神殿至高無上的榮耀。

可是,他沒有明白一個道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當天族的統治穩若金湯的時候,沒有外部威脅的時候,地位已升至戰神高位的禦夜十六,已經成為了天族誌在必除的眼中釘。

他雖然早已知道暴雨會來,卻想不到來的如此快,如此的突然,而且是來自他效命多年的極樂神王,當他喝下神王賜下的慶功毒酒後,他的命運已經注定是一個悲劇。

他終究還是沒有明白,這個天地是天族人的天地,其他任何種族都是隻是他們的附庸,當他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命運隻能是被天族一腳踢開了,若非他身懷重寶在身,而天族一心要得到此寶,他甚至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就算如此,他還是被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封魔塔裏。天族給他一個機會懺悔,讓他交出寶物便可獲得自由,可是他卻知道,交出寶物的那一天,就算他魂飛魄散之時。

“如果還有如果,明天是否還有明天?”他在問自己,也在問蒼天。他從不絕望、此刻卻感到無力去掙紮。

十幾萬年的點點滴滴如畫麵般在眼前浮現,淒涼的童年,數萬年的舍生忘死,一幕幕與戰友並肩作戰的畫麵,還有那份為完成的誓願,還有那個無法割舍的女孩啊!

他早與玄女早已私定終身,卻因天庭多方的幹預,始終無法走到一起,甚至他可以感受整個天界對他的敵視,就是因為他是一個身懷魔族血脈的妖孽,而不是天族人,所以他沒有資格去迎娶九天玄女。

--這個世界終結還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世界啊!

--真理擁有掌握在少數強者的手中,而天族就是最強者,所以他們是主宰!可以決定任何一個人的性命、命運、生活、希望、和幸福。

--沒有實力,就沒法掌握自己的命運,隻有掌握別人的命,才能獲得足夠的實力。

--所謂的正義、公平,一切都建立相同實力的人手中,隻有當養變成狼一般的存在,才能擁有和狼談判的權利。

--有付出,不一定有所回報,這要看你是否選出付出的方向,否則回報可能就是血的代價。

以上,是他用七萬年歲月換來的教訓,可惜他已明白的太遲了,若是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他一定不會選擇這條路。條條大路通羅馬,可羅馬可能是所有生命的終結點,隻有自己走出的大道,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未來。

……

一名身姿完美絕倫,有著優美身段曲線的身影,邁著一雙筆直、纖細、結實的長腿,一步一步走在幽深而空曠的甬道中,在甬道入口外的廣場上,地上則躺著無數陷入昏迷的天使,為首的正是那名六翼天使。而在甬道盡頭,則是通往封魔塔上一層的入口。

黑暗無光的甬道宛如深海中的隧道,陣陣吹來的風透出刺骨的陰冷,空曠、死寂的環境使得聲音在這裏會被無限放大,一點輕風足以響起尖銳的風嘯,而落下的腳步聲,則變成令人心悸“咯噔~咯噔”的駭人聲響。

隨著腳步聲響起,黑暗中甬道漸漸亮起一顆顆光點,光點隨著腳步移動,時而上下轉動,時而透出明銳的光,時而變成一顆顆炙熱的火球,終於一道猥褻的聲音打破的沉寂:“好漂亮的女人,她是屬於我的了!”

濃稠如水墨般黑暗開始濃鬱起來,一道道深沉到極致的黑光凝聚出一道道黑色觸手,就像一條張牙舞爪的黑章魚從黑暗中走出,無聲無息的朝著那道身影伸出了猙獰的觸手。黑色觸手還未碰到那道身影,裏麵如春雪般在陽光下化為烏有,因為漆黑的世界裏已升起一顆白色太陽,所有的黑暗比來時更快速度潰散、縮小、消失,最後歸為一片虛無塵埃。

“啊啊啊……”那一顆顆光點隨即全部消失,接著亮光可以看到甬道兩邊是一間間緊挨的牢門,牢門被不斷傳出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吼叫。關在裏麵的犯人,已是萬年沒有見過光,乍然一下看到太陽,就像寒冰被丟入熔岩中,他們的身體雖然沒有馬上消融,卻也留下來不可磨滅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