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路我們說好一起走,走著走著我們就再也不能回頭,有些日子我們說好一起過,過著過著我們就淡忘了彼此的邂逅,四年前我們悄悄地來,四年後的今天我們悄悄地走,我看不見那些消散在黎明前的身影,也看不到你們在我生命中留下的痕跡,我隻知道這是一個過程,一個誰也逃避不了的過程,我們都要經曆。嗬嗬,我們說好不懷念的,以為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我們懷念的,我們說好不哭泣的,因為我們故事的結局應該不是那麼讓人感傷的。
大學,大學,畢業,畢業。一切都是一個循環,永遠都是一個不換舞台,上麵的演員卻換了一撥又一撥,就像畢業照中的背景,一樣的天空,一樣的教學樓,卻是不一樣的麵孔。我會在以後多少迷茫的日子裏想起這段曾經,我應該怎麼樣去麵對那些不知名的情形,這一年我畢業了,這一年我從我的學生時代失業了,我再也不能整夜打著遊戲或者穿著拖鞋壓著點去上課了,我的學生時代就這樣結束了,我不敢再在校園裏揚起我桀驁不馴的臉,因為我真的沒有骨氣去麵對看不到的明天了,驕傲著?像才來的時候那樣驕傲著?你還敢嗎?反正我是不敢了。
四月十四日,海口。
悶熱的天空使得整個校園看起來沒有一絲生氣,夕陽的餘暉靜悄悄地落在校門口那塊石刻上,一個男生的身影被拉得老長,與周圍來來往往的同學不同的是,他身上還穿著沒有脫下去的學士服,他身旁另外一個男生開始催促他脫學士服,穿著學士服的正是昨晚籌劃張弛跳海鬧劇的導演,07廣告係的學生張朝貴,他身高一米七五,雖然長得不是很帥但是也算有楞有角,一張黝黑幹淨的臉龐在陽光下折射出暈黃的光芒,而要他脫掉學士服的是他們班的班長錢曉。
“張朝貴,你快點脫掉學士服好不好,隔壁班還要用呢!照完畢業照之後大家還要在一起吃散夥宴,快點,別讓老師同學們等你!”
張朝貴聽到這些當做沒有聽到一樣,他靜靜地摸著那塊石刻,就像四年前他才來這所大學第一次摸著這塊石刻一樣,轉眼間四年過去了,一千多個日夜就這樣無聲地流走了,他現在才想到珍惜這些時光,可是似乎再也沒有機會了。
夜開始慢慢降臨,海口的夜總是來得特別遲,七點半了,天還是白蒙蒙的,校門前的大燈已經打亮,昏黃的燈光夾雜著一種朦朧的白,讓人有種夢境般的感覺,這樣的夢境這群畢業生已經夢過了四年,現在他們就要離開了,仍然還有人沒有醒過來。
“老錢,你就讓我再穿一會兒,就五分鍾,好嗎?”穿著學士服的男生終於回過頭來,背著光之後他臉上暈黃的光芒也消散了,於是整個世界似乎似乎一瞬間多了那張憂鬱的臉。“結束了,就這樣結束了,我的大學就這樣結束了!”張朝貴張開嘴角笑了笑,對著錢曉又像對著自己說道,隻是嘴角一絲牽強使得這份笑看起來格外的感傷。
“好吧,那我再等一會兒,對了,你那清考那一門科解決的怎麼樣了?昨晚大張跳海的那件事對你沒有影響吧?”錢曉拍了拍張朝貴的肩膀,表示安慰的問道。
“曲禿子說學校現在沒有時間,不給安排,我覺得是那個死禿子故意整我,別人都安排清考了,為什麼就我沒有安排,再加上昨晚那一件事,分明就是曲禿子過意為難我,也怪我當初太任性了,不然也不會有清考這一門事。”張朝貴又笑了笑,因為一門專業課的缺考,使得他畢業成了一個未知的問題,可是他心裏並不覺得什麼,清考應該可以過的,隻是時間的問題,以前年輕,總要為這些付出些什麼的。昨晚張弛跳海的那件事,係主任已經說擺平了,所以張朝貴此刻心裏並不是很著急。
“老錢,再給我照幾張吧,我保證,照完我一定還衣服,幫幫忙,你這個班長也是最後一次為我服務了。”張朝貴說完,也不管錢曉答不答應,將手中的相機硬塞給了錢曉,他站在石刻的旁邊,擺出了自己最真誠的笑,錢曉手中的相機為他保留了這人生中最美的一刻。
“好了,把衣服脫了給我!”錢曉揚了揚手中的相機,和張超貴會心一笑,張朝貴滿意地看了看照片,將身上的學士服脫給了錢曉,隨後兩人走出了校門,留下了那塊在黑暗中有些模糊的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