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晟的眼中閃過一絲安慰,至少,他沒有吃苦,至少他沒有流落街頭,至少,他比他想象中像個人。
宋朝的人在金國毫無地位,金國的人在宋朝同樣毫無地位,如果別人知道,他是他完顏晟的兒子,那麼一定將他當做狗一樣的踩,這對他這個做父親的來說比什麼都痛苦。他難以想象若真在那樣的環境之中,他的兒子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現在,他的一切憂慮都已煙消雲散。
他要親眼看著這座別院恢複以往的模樣,甚至比以往更加舒適華麗,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這裏更重要,更適合讓他居住下來。
三日過去,第四日清晨,當第一縷晨光照耀大地之時,神武門兩扇鐵門由士兵迅速而出,薛齊率領兩隊列兵約百來人即刻將城道嚴密防守,直至晌午時分,一輛看上去並不起眼的馬車進入皇城之後,整條街道上嚴密防守的列兵才漸漸離開。
這車上坐的究竟是何人?
為何如此一輛馬車竟能進入皇宮?
為何士兵又會對這兩馬車如此恭敬?
普通百姓自然不懂,隻能紛紛在暗下猜測這輛馬車的不尋之處。
豳王府,完顏宗固得知此事後,滿腹怒氣,嘩啦幾聲猛將滿桌的美酒菜肴掃翻在地:
“不過就是個野種,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父皇的種,父皇真是老糊塗了,居然還大鑼大鼓的迎他進宮。”
“王……王爺息怒。”滿屋子跪了一地的下人,就連喘氣都不敢起伏太大。
“息怒?你叫本王如何息怒?這個完顏恩澤才剛剛回宮就受到父皇如此的重視,將來眼中還會有本王?本想逼薛齊畫出他的畫像,趁機讓他永遠也回不來,誰知竟然被琴雙那個賤人橫插一腳,該死,本王不會放過她,絕不會放了她。”
“她可是皇上的掌上明珠,王爺若是動了她,恐怕會不妥。”
是女子的聲音,還是個嗓音有些尖銳的女子聲音,完顏宗固從盛怒中清醒,回過看來,就看見身後一身青色裙擺濃妝豔彩的女子:
“你怎會來?”
“傾兒是王爺的解語花,又怎麼會讓王爺獨自一人生悶氣呢?傾兒就是知道王爺肯定會了完顏恩澤的事惱怒,所以特地來獻計的。”
“你?”他冷哼道,“本王沒工夫陪你胡鬧,出去。”
“王爺不聽,又怎麼知道傾兒的計策是不是胡鬧呢?”
“顧傾兒,別忘了你隻是本王府上的一個囚奴,你沒資格跟本王如此說話。”
“傾兒知道自己的身份,正因為知道,所以才一心一意想幫王爺,隻盼望王爺能有一天不再將傾兒當成一個奴來看待。王爺難道不知道女人有時候想出來的注意,會比男人更毒,更狠嗎?”
完顏宗固想了片刻,——女人有時候很可怕,她們爭奇鬥豔的本事也決不再男人之下,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他又怎麼能錯過使出毒計的機會?
“好,本王就給你一個機會,若你不能說到本王滿意,本王就將你丟去軍營做軍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