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玨剛準備繼續說,一直沉默不語的桃玨卻突然站了起來,她露出淡淡的微笑,柔柔地說道:“我留下,可好?”
“不可能,你以為你留下就能完成這個計策,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殊玨輕蔑的話語如驟雨般落下,想要砸碎桃玨腦中的想法。
但是,洞悉殊玨想法的桃玨也不作怒,她繼續用溫柔的聲音解釋道:“我留下是最好的,素聞魔主殘暴好色,每到一處便搶奪此處最美的女子來享樂,所以,我的出現自然能吸引他的注意;而且,魔軍看到我,一定以為人類害怕與他們對戰,想要用我來勾引魔主,隻會掉以輕心;再者,中軍不可無主,所以,我比王爺更合適!”
將領們聽到她的分析,紛紛點頭同意,唯有七七和殊玨不讚同。
桃玨自然也知道這兩人要反駁自己,她突然從殊玨身上抽出佩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決絕地說道:“若是王爺不讓我去,那就是對我的不信任,我願意以死明誌!”
殊玨看著麵前這個剛烈得有些陌生的女子,麵色陰沉地答應了。
北風颯颯作響,卷起飛揚的桃色長裙,襯著城牆上那個身影更加嬌豔娉婷。
桃玨取出許久未碰的木琴,在獵獵風聲中,舞動指尖,彈起一曲《十麵埋伏》。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憤怒的哀號聲,廣闊的大草原上隨即出現一片揚起的黃沙。桃玨感受到,這片沙塵中夾雜著無數的翻滾著,痛苦著的冤魂。這是自地獄而來的族群,曾經他們被永久地隔離在大雪山外的那片黑暗之地中,如今他們,重返光明,屠戮一切。
桃玨突然感到眼眶微微濕潤,她仿佛看到數千年前,這群尋找光明的族群,在費盡千辛萬苦終於踏上地麵的那一刻,卻被光明焚燒,再次被驅逐;他們就是這樣一個族群,永不放棄,但是卻帶著永世的罪孽,他們是被紅蓮業火纏繞著的族群。
黑壓壓的魔軍轉瞬即到,立刻聚集在黃金鎮城牆下,領頭的男子絕美的外表,張揚的紅發,一如往日的嫵媚妖嬈。
冥毓抬頭看到城牆上獨坐彈琴的桃玨,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作為魔主,那些疑惑卻可以忽略不計。他露出招牌的魅惑笑容,大聲說道:“名滿天下的美人兒桃豔,你不會著急著想要投懷送抱吧?”
聽到冥毓的話語,魔軍中間立刻爆發一陣哄笑聲,幾乎每一個魔族都用貪婪的不懷好意的目光赤裸裸地看著桃玨,想要用目光扒光她的羅裙。
桃玨淡笑不語,繼續彈奏曲子。
冥毓漸漸沉下臉,他突然明白了,桃玨的桃花箋不是情報,而是拖延決戰的策略,看來桃玨對殊玨還是不死心,竟然利用了自己的惻隱之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突然覺得那日雨淋,不是淋去了桃玨對殊玨深深的愛幕,而是帶走了她曾經那絲不通世事的純真。
“既然桃豔姑娘如此主動,那孤就不客氣地笑納了。”冥毓突然飛到城牆之上,攬住端坐在此的桃玨,打斷了琴音。
“毓。”從未開口的稱呼自桃玨口中傳出,引得冥毓身形一僵,“為何不讓我彈完?”
冥毓停頓了一下,回過神來,他捏住桃玨小巧的下巴,在她唇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細碎的吻,然後輕聲說道:“你騙了我,對吧。”
沒有使用疑問語氣,桃玨露出一絲歉疚的笑容,她突然回吻住冥毓的唇,主動伸出舌尖引導著冥毓加深這個吻。終於,在兩人即將喘不過息的時候,冥毓推開奇怪的桃玨,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