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魔族使者,參見陛下。”輕輕的話語,不卑不亢,恰到好處的舉止無疑透露出這位魔族使者高貴的地位。
坐在大殿中央的冷峻男子並沒有起身,而是斜睨著邪氣的眼睛,用一如既往的懶懶的語調說:“你就是魔界派來的使者?”
桃玨驚訝自己竟然如此平靜地聽著殊玨的問話,甚至還可以用若無其事的聲音答道:“是的,陛下。這次前來,一是看望寧虛殿下,二是代表王來簽署和平條約。”
殊玨盯了桃玨許久,若有所思地拿起身邊的一杯美酒,然後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桃玨麵前。桃玨也同樣看著他,明明俊逸素雅的麵容,卻因為長久的威嚴而顯得冷厲尖削,眉眼中含著冰霜,那掛在嘴角的微笑感受不到一絲暖意。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淡然的殊玨變得如此冷漠偏執,桃玨隻感到心中又開始微微作痛。
大殿中因為殊玨的動作變得有些凝重,殿中不少人臉上開始冒出緊張的汗液,生怕殊玨會突然發作,得罪了這遠道而來的魔族貴客。
“殊,我來晚了。”突然,殿外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
剛剛還冰封著神色的殊玨在聽到聲音的瞬間,立刻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桃玨看到這樣的殊玨,有些不安,這樣的神情對曾經的她是如此的熟悉,隻是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過了。
不一會兒,殿內匆匆走進一個紫衣女子,她仿佛沒有看到桃玨一般,徑直從她身邊掠過去,衣裳悉嗦作響,帶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清淡的香氣。桃玨偏過頭,隻來得及看到一個背影,那女子便整個身子投進殊玨的懷抱之中。
殊玨溫柔地擁著紫衣女子,淡淡取笑她道:“寧虛,幹什麼走的那麼急?這位魔族使者又不是馬上就回去了,就那麼迫不及待見到她?”
桃玨看著兩人和諧的景象,腦中浮現那日南天門寧虛擁著殊玨的場景。原來,他們竟是如此的般配。
桃玨看著麵前的一對璧人,心中卻有了一絲釋然,她發現自己不再那麼執著了。如果說曾經的她麵對殊玨和寧虛在一起,還有一絲不甘;但是如今,哀莫大於心死,她隻想給兩人祝福。
殊玨又和寧虛說了幾句,絲毫不顧忌眾人的反應。終於,寧虛注意到殿中還有一個立在中央的女子,她撇了一眼桃玨,向殊玨問道:“這是誰?”
“不就是你們族人嘍?”殊玨挑了挑眉,沒有料到寧虛會問這個,然後他轉向桃玨,再一次上下打量著她。
桃玨被他懷疑的目光一盯,心中泛起一絲極淡的苦澀,但是麵具下的臉上卻一片淡然,她麵向寧虛再次躬身行禮,說道:“寧虛殿下,在下是冥毓殿下派來簽訂和平條約的。”
“冥毓?”寧虛聽到這名字,頓時神色大變,她怒道:“你是哪裏來的人,竟然冒充我魔族!”
寧虛嗬斥的聲音讓在場的人立刻麵露異色,不少人開始戰戰兢兢,似乎極其害怕殊玨當場發飆。
殊玨突然沉下臉,他放開擁著的寧虛,走到桃玨麵前,遞上手中的酒爵。桃玨望著他的眼睛,那雙眼深而黑,看不到底,她似乎從這雙眼睛中看到了什麼,忽然欣然接過酒爵,大口喝了下去。
看著桃玨喝下這杯酒,殊玨臉上的神色仿佛柔軟了許多,他突然抓起桃玨拿著酒杯的瑩潔的手。倏地,桃玨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她發現自己竟然倒在殊玨的懷中。
寧虛看著兩人的行為,有些妒色,但是她卻奇怪地沒有上前阻止,反而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