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曾經見過麼?”殊玨對紫佻這般鎮定,有些奇怪。
紫佻抬眼看了殊玨一眼,眼神清澈無垢,全然沒有欺騙之色,她鄭重地再次搖頭,示意兩人確實從未見過。
“你的名字?”殊玨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就是覺得這個仙奴有些特別,也許因為她和桃玨截然相反的過於鎮定的表現吧,所以他再一次問了問題。
紫佻終於點頭,說道:“我叫做紫佻。”
“紫佻?這是紫薇星君直係的名諱,你是他的什麼人,他會給你這樣的賜名。”也許是抓到了紫佻的句柄,殊玨炮語連珠般的繼續問道。
聽到這裏,紫佻嘴角一勾,淡淡一笑,溫和淡然地說道:“星君家奴,自是星君所賜。”
突然,殊玨眼神一凜,扣住她的手腕,翻手抬起,紫佻手腕上赫然帶著一條璀璨的星鏈,“仙奴而已,怎會有紫薇星君親自煉製的鎖星鏈?”
紫佻不回應,也不掙脫,任由殊玨抓著她的手,她隻是將頭深埋胸口,仿佛做錯事的仙奴,但她周身一派平靜,絲毫不見她有什麼慌張。
殊玨烏黑的瞳孔變得幽深,他最厭惡有人欺騙自己,若不是乘風是自己的好友,又知道他有苦衷,剛才他早就拂袖離去了,而如今,這個不過是乘風寵愛的仙奴,竟也敢有所隱瞞。
“上仙,奴婢要回星宮了,先告退了。”不知沉默了多久,紫佻想到寒煙仙子還要找自己做事,隻能開口說道。
殊玨神色複雜地仔細看了看她,最終還是放開她的手腕。
紫佻重獲自由,自然恭敬地行禮告退。但是,正當她邁出一步的時候,殊玨的聲音再次響起,“若你見到一位名叫桃玨的女子,代我轉告她一句話可以麼?”
紫佻一滯,欲離去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但是她沒有回頭,隻是靜靜等著殊玨的下文。
“請告訴她,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殊玨如玉的聲音響起,遠遠的有些縹緲,然而話語中淡淡的愧疚和滿滿的深情如一塊重石壓在紫佻心中,讓她禁不住想要流淚。紫佻微微點頭,趁著淚水隻在眼眶打轉的刹那,迅速地離開了……
謝謝你還能記得我,隻是,對不起,我已經沒有辦法再見你了;所以,請忘記我吧……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清晨,紫佻一如往常,來到花園裏,開始照料花草。然而,昨日殊玨最後的呼喚猶如夢魘般,在她腦海揮散不去。
是我先錯把王爺當成一位故人了……我殊玨隻愛自己,怎麼可能喜歡上別人?……
斷斷續續的片段又再一次湧上她的心間,明明打算忘記,明明絕棄姓名。然而,正如她得知楊西守忘記一切時所說的,她們是仙人,是高高在上,超脫輪回的仙人。所以她隻能任由這段記憶不斷磨礪著她的內心,直到她的心變得麻木,不再疼痛,也許到那時,她就可以放下了吧。
“桃玨,你已經入魔了,不如就此拋棄一切,重新修行。”被押解到斬仙台的路途中,師父的化身曾出現勸誡過她,但是她卻不願,寧可就此灰飛煙滅,絕此一生;雖然,最終乘風還是暗中解救了她,但是她卻心灰意冷,隻想每日與這花草做伴,乘風拗不過她,所以她才成了乘風府中一個普通的花奴。
驀地,一口鮮血噴在紫佻麵前的花草之上,染出點點觸目驚心。“入魔了嗎?”紫佻擦去嘴角的血跡,露出一絲苦笑,也許吧,但是那又何幹,生死由命,不過化作青煙一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