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玨帶著七七,朝忘川飛去,一路上,她的思緒還停留在沫沫臨別時的話語上。
那樣的沫沫,笑得光彩動人,過去初見時的明媚的目光再一次出現在沫沫一直冷漠陰鬱的臉上,她溫柔地攙扶著昏迷著的瀲的身子,微笑地言道:“師父,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了,雖然不是他自己想通的,但是這樣也就夠了。”
“你等的是他忘記你?”桃玨不解的問,她不明白,一如她當初,麵對殊玨的忘卻,隻能自怨自艾,期冀殊玨想起一切,可是沫沫卻想要瀲忘記。
沫沫也大致知道桃玨的事情,於是她小心地架著瀲走到桃玨麵前,拉起她的手,淡淡地說道:“師父,你還不懂,其實你對殊玨心裏還有怨氣對吧?你愛著他,可是又恨著他,再加上你對冥毓的那一份虧欠,所以,如今你無法毫無芥蒂地和他在一起。”
“不,不是,我已經不愛他了,那份愛太累,太痛苦,我不要了。”桃玨激烈地反駁道,她真的已經不愛殊玨了,即使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沫沫輕歎了一口氣,她自己的愛終於有了轉機,有了成果,可是這桃玨依舊還陷在這迷途中苦苦掙紮,“師父啊,其實你早就明白我的用意的,過去,你一直卑微地想要殊玨幸福而選擇逃避,可是卻不懂殊玨的幸福就是你;如今,你也知道他隻有和你在一起才幸福,可是你也害怕吧,這就是為什麼我不希望瀲帶著過去的記憶和我在一起。”
桃玨明悟了一些,這麼說,她的逃避其實並不是在回避殊玨本身,而是在逃避過去的記憶,她害怕的是回憶,而不是愛情,是麼?
“好了,師父。”見桃玨有些醒悟,沫沫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瀲獨處了,於是她道別,“你和七七姑娘一同去吧,我和瀲這樣沒問題了,祝你們都能幸福!”
說罷,沫沫也不等桃玨有什麼回應,自顧自扶著瀲朝學院的方向走去,她不希望聽到桃玨的道別,就當這樣是和過去的一切做了了斷吧,她如今終於可以和初生的瀲一同過全新的生活了。
“桃玨,你又在想沫沫麼?”一旁的七七見桃玨失神,便扯了扯她的衣袖,如今的七七似乎全然沒了過去那種英姿颯爽的身姿,她總是這樣怯怯的,也許西守的逝去,真的對她打擊太大了。
桃玨安撫地摸了摸七七的手,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們繼續趕路吧。”
雖然桃玨的話中帶著明顯的言不由衷,但是七七也不反駁,隻是弱弱地點了點頭,便專注於趕路了。而桃玨見到七七這變相的體貼,心中微微有些感動,她的確十分芥蒂沫沫臨別時的話語,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接受殊玨的愛,若是又和殊玨在一起,腹中的孩子一定會很開心吧。
就在她的思緒遊離間,她和七七終於來到了這幽幽的忘川河畔。
望著依舊沉寂黝黑的忘川,桃玨的心不禁寧靜了許多,仿佛波動的心境也隨著忘川的枯寂平和了下來。驀然,她感受到曾經似乎也有這麼一個人,恍恍惚惚佇立在這裏,是剛才亂了她心扉的那個男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