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醫院樓梯道裏,陰冷的風從上往下灌了進來,揚起了地上的些許灰塵,偶爾有一兩片碎屑在風裏的作用下翻滾著飄上半空,又翻滾著跌落地麵。
沈格菲整個身體都縮在了牆角裏,心跳如擂鼓,背部緊緊地抵著雪白的牆體,支撐著發軟的雙腿,雙手手掌僵硬地撐在身前,費力地抵住男人不停逼近的身體,給自己的身體撐開些許的空間,微仰著臉,小心翼翼如臨大敵地看著眼前男人的那張陰鷙的臉,濃密的劉海下森冷銳利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雷柘抑製著胸口沸騰的怒火,如來自地獄的魔神一般死死地瞪著身下被自己逼至牆角的女人,緊握成拳的雙手就放在離她脖子不到半寸的地方,發白的指節恨不得直接掐上她那個細長白嫩的頸脖。
用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液,沈格菲勉強控製住狂跳的心髒,強裝鎮定地看著雷柘,小心翼翼地,“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總裁難道真的覺得我會做這樣的事嗎?就算是我想這樣做,我也沒有這個勇氣,不是嗎?
沈格菲實在沒有什麼底氣,明知道這是方晴故意陷害自己,在人證物證都不利於自己的情況下,她又能怎麼樣呢?這一切不過端看麵前的男人怎麼判斷而已,說到最後那話都變成了深深的自嘲。
案板上的魚肉,該怎麼跟刀俎解釋自己的行為?
黯然地低下頭,又略微歪著頭看向緊閉的木門,剛才低頭的一瞬間,沈格菲眼角餘光好像看到門上的玻璃上倒映著一個人影,再一望卻空空如也。
也許是太過敏感了。沈格菲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
深深地看著沈格菲那一臉無奈的表情,雷柘眼底深處若有所思,臉上卻依然是那副陰沉的表情,森寒地臉色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正蓄勢待發地取下敵人的首級。
單手抬起沈格菲的下巴,用力揑住那尖俏的下巴,眯著銳利的雙眼湊近那張微微發白的俏臉,溫熱的氣息裹著清淡的煙草香拂過沈格菲的臉頰,帶著無形的壓力。
“量你也沒有這個膽量。這一次就當是一個提醒,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下一次不管事實如何,如果壞了我的計劃別怪我沒有任何情麵可講。”
沈格菲睜著一雙強自鎮定的大眼睛,心悸地看著麵前那張無限放大的俊臉,那臉上的陰恨讓她瞬間後背爬滿了潺潺的冷汗。
“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心裏莫名地刺痛,就像被挖了一個無底洞,疼痛,並且無處著落。
淡漠的語氣就像在說跟自己無關的公事,沈格菲以為自己將自己的軟弱掩藏得很好,也把自己唯一擁有的自尊武裝得很好,卻沒有發現她的那份淡漠莫名刺痛了眼前男人的神經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