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也被那驚豔的一劍給嚇到了,徹底熄滅了與人爭鬥的心思。
如今福伯已經年老體衰,氣血虧空,他自知已經沒幾年好活了,倒也沒什麼不知足的,唯一的遺憾恐怕就是仍然不知道當初那位年輕劍客的名字了。
至今福伯仍不知對自己出手的劍客姓氏名誰,恐怕在那位年輕劍客的眼裏,他也不過隻是一個隨手除掉的小盜匪罷了。
不過福伯還依稀記得,當時似乎聽旁人說了一句,說那位年輕劍客似乎在青州人傑榜中也有一席之地。
隻不過,他可能永遠也無法找到答案了。
“忠義堂辦事,閑雜人等都出去!”
就在福伯思酌的時候,忽然有聲音大聲響起,讓戲文戛然而止,同時還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
福伯拉回思緒,抬眼望去,發現不知何時戲園子裏已經被忠義堂的身影包圍了。
一眾忠義堂的人虎視眈眈的盯著福伯一行,其他的看客和戲子全都被驅趕離開。
福伯經曆過大風大浪,自然不會驚慌,鎮定自若的起身問道:“敢問是忠義堂的哪個朋友?”
“是我。”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忠義堂的人讓開一條道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自然是宗飛龍了。
“原來是宗副堂主。”福伯詫異地道,“不知宗副堂主這樣興師動眾,來找我一個半截身子入體的糟老頭子做什麼?”
宗飛龍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但還是開口道:“福管事,宗某這次前來,是想找你借一樣東西的。”
“哦?什麼東西。”
福伯好奇地問道,但手指間的內力已經開始湧動。
“宗某想,借你的人頭一用!”
半晌過後,戲園子內一片狼藉,如同被戰火洗禮過一般,幾乎變成一地廢墟。
血泊裏倒著不少忠義堂幫眾的屍體,宗飛龍也喘著粗氣,臉色發白,顯然受了不輕的傷勢,不過在他手中赫然拎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死不瞑目,從眉目間依稀可以認出福管事的模樣。
見福伯當真死在自己手上,宗飛龍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位黑龍幫的大管家雖然年老體衰,自身也有暗疾,但到底曾經也是一位縱橫江河的高手,若不是他早就安排了一位忠義堂的通脈境武者伺機偷襲的話,恐怕還真殺不他。
“別…別殺我…”
福伯的兩個隨從已經嚇傻了,如同小雞崽兒一般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
宗飛龍也不看他們,直接把手中的頭顱丟到兩人身上,“去,回去把這個交給你們江幫主。
再告訴他,黑龍幫之前再三挑釁我忠義堂,現在殺一個下人隻是給黑龍幫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讓江天龍以後放規矩點。”
“是!是!”
兩個隨從撿了一條命,連忙抱起頭顱狼狽逃走了。
接過手下遞來的手帕,宗飛龍將手中沾染的血漬擦掉,這時旁邊一位通脈境武者走了過來,皺著眉頭道:“副堂主,咱們沒有得到命令,擅自殺了黑龍幫的人,堂主知道了肯定會大發雷霆的。”
這人名叫楊勇,是忠義堂的一位舵主。黑龍幫和刀馬會都下設了堂口,忠義堂自然也不例外,忠義堂下設五個分舵,有五名通脈境的舵主。
不過這五位舵主當中隻有一人是宗飛龍的親信,就是眼前的楊勇了。
聽到楊勇的詢問,宗飛龍雖然有苦說不出,不過事到臨頭他也沒有再哀怨懊悔。
很是冷靜的說道:“堂主太謹慎了,行事優柔寡斷,眼下是吃掉黑龍幫的最好時機,既然他不肯動手,我也隻好代勞了。”
“可是...”
“好了,不用說了,跟我回去見堂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