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委實容不得我不感慨一句,果真是時光飛逝白駒過隙。
想我第一次見到虛淵之時他不過是個青蔥少年,模樣十分可愛,那臉頰還帶著嬰兒肥,我曾手賤的扯過兩下,那手感甚好,好似手中捏了兩團棉花,但眼下卻對著一張布滿皺紋的臉,我卻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那個手了,那些往日的情景如強行塞入我腦中畫麵閃現的太過突然且急躁,我一時沒能控製住思緒。
我痛心疾首道:“虛淵,你怎老成這樣了?”
虛淵:“......”
清淨:“......”
虛淵的麵目無甚變化,大抵是年歲大了表情自然看著嚴肅,其實我已有百多年沒有去見他,我記得最後一次見他時他已是個翩翩少年,暗自歎一聲,凡人的命數果真太短,便是如虛淵這般修煉玄門道術的亦免不得生老病死,我細細一算想來他如今大約有兩百多歲,在凡人中已是長壽便又是一段唏噓。
虛淵沉默了半晌問:“你說完了?”
我忙不迭點頭,此時一旁的清淨恭敬的行了個禮,虛淵顯然對這個弟子十分滿意,麵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卻在下一刻吩咐清淨出去守門,並告知此事委實太過機密,是以不得偷聽。
我心中十分詫異,看著清淨聽命離開更是不明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我聽得,清淨卻聽不得的,若是這般機密的東西想來也不應該同我這被困鎖妖塔的罪龍說,待到清淨乖乖的出去守門,我複又看向虛淵,無聲詢問。
虛淵道:“此番特地讓清淨通知你來確實有一件十分重要之事。”他頓了頓繼續:“此事事關你的性命,以及,三界眾生今後的命數。”
我不由一怔,看著虛淵那張老臉有些呆了:“我卻不曾想我的命何時變的與三界眾生搭上勾了?”
虛淵道:“你即便不為這天下蒼生也該為你自己好生活著。”
他的表情不似作假,更何況虛淵原本乃是個十分正經的人,是以我雖然對於他話中意思感到震驚卻始終沒有想過懷疑,我沉下臉來,一本正經問道:“你知道了什麼?”
虛淵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前幾日,淩霄來尋我,她說前幾日她在天宮的時候看到了一件軼事。”
我心道這有何奇怪,淩霄每日都在收集傳聞,這天宮之上事無巨細,沒有一樣能逃得過淩霄的法眼,大約是我的表情過分慵懶而懈怠,虛淵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對此我覺得自己甚是無辜。
他緩緩敘述,我聽罷了便覺得這事於我實在是老天確實是在玩兒我。
虛淵說的這件事情還要追溯到前日,便是滄瀾走的那一日,話說自我進了鎖妖塔之後天宮再無人同我一般能對淩霄的胃口,是以淩霄這幾日過的甚是無趣,不過憋了幾日淩霄便有些受不住寂寞,是以她無聊之際便去往司命的府邸。其目的自然是為了尋找司命留下的命格簿。
但淩霄去時恰逢命格出了遠門,雖說不問自取是為賊,但淩霄本著看過不拿走的原則,司命府中的道童委實拿她沒有半點辦法,心想著府中也未有什麼珍貴之物便也隨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