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長呼出一口氣,覺得這件事情委實有些撲朔迷離了,敢情那時候誰也沒有說真話,擎蒼沒有,風靈亦沒有,我憋屈了。
此時,我驀然聽聞擎蒼嘶吼一聲,不是夕顏珠製造出來的海市蜃樓中的聲音,是擎蒼,我猛地望去,隻見擎蒼發了狂,不,他原本便瘋魔了,這時他狠狠用爪子刨地,仿佛痛得不可抑製,他這種樣子頗像我在凡間見過的一隻貓。
那貓受了傷偏偏還有個不識相的小孩兒往它身上撒了把鹽,什麼叫抓心撓肺,這就是,我聽見那隻貓叫的很淒厲,淒厲的刺耳。
大約是傷口太深了,想抓卻又不能抓,隻能蹭,越蹭越痛,越痛就越想蹭,最後那隻貓的下場我並不知道,但是後來我無意中被刀子劃破了手指,不知怎地我便想到了這隻貓,魔怔了似的,往那根受傷的手指上撒了點鹽。
其結果可想而知,那種感覺,我眼下回想起來我的手指還會抽抽。
我看著擎蒼這種模樣便怕他痛死過去急忙問滄瀾:“怎麼了,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又這樣了。”
滄瀾示意我稍安勿躁:“他心魔已生,本來成魔是十分順理成章,但是,他現在有了想要不成魔了心思,所以眼下他正與心魔鬥著,我們幫不上忙,你且看著便是,過了這一陣便好了。”
我聽罷不再言語,又看了擎蒼一眼,他的心魔是什麼?風靈?真的是風靈嗎?
我第一次真正的懷疑,心魔,究竟是怎生模樣,它如何能讓一個妖化成一個魔,如何能讓一個人也化作魔?
這個問題我未曾問出口,我不再看擎蒼,而去重新去看夕顏珠。
夕顏珠不是我,它自然不會因為我走神而停了畫麵,是以我再去看它時畫麵已經和先前完全不同了,我第一眼看去,便見擎蒼在風靈的腿邊磨蹭著。
我已不止一次見到過他這樣做,這似乎是他習慣的動作,盡管現在我沒有看見他做過,但是他似乎很喜歡這樣磨蹭,在我看來,這就是撒嬌。
我最是不能抵抗這種攻勢。
所謂,賣萌可恥,便是這個道理。
擎蒼的尾巴的空中一甩一甩,那是一種討好的模樣,若非我知道他是隻豹子,隻怕是要把他當做家養的狗,顯然,擎蒼對於風靈的喜愛是溢於言表,毫不掩飾,
他十分坦率的表現了一句話:這個人是我的,其他人想要靠近的,休怪我咬死你們。
諸如此類的信息,層出不窮。
這個地方也是十分熟悉便是風靈眼下住著的洞府,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沒有改過自己住的地方。
我不禁想,若是當真是想斷的幹幹淨淨,讓擎蒼以一隻一般的豹子那樣成長那風靈便不該處處維護他,即便是後來擎蒼成了妖糾纏著追求她,風靈也大可以來個釜底抽薪,連人帶屋子一起搬空,任憑他擎蒼翻天覆地的找也不讓他找到,那之後的事情豈不是順利的多?
我想,風靈始終沒能對擎蒼狠下心來。
那豹子十分頑皮,比起之前看到的,他眼下可謂是返老還童了,每日上躥下跳的,仿佛恨不得將整個洞府拆了才好,風靈時不時的訓斥他,但是她壓根不是擎蒼的對手,那無辜的姿態一擺出來,風靈那張板起來的麵容瞬間就變得溫和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了一陣,而後為擎蒼這廝浪費了這麼多時間而感到不值,看看風靈那模樣,隻要你肯放下身段跟她撒個嬌,保管她就歡歡喜喜的將你抱在懷裏當寵物了。
自然,擎蒼要的也不是寵物這個身份,此種情況也不過是我對眼下看到的情況的些微感慨,與事實並無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