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流香服侍我沐浴更衣,水中的花瓣散發著芳香,若不是花梨木雕花桌麵上明亮的燭火真想沉沉地睡去。
流香對我對我今天把閨名告訴那陌生男子的是感到奇怪,替我沐浴時問我:“小姐,今日那名男子是誰啊?”
我看著水麵氤氳的熱氣,“我也不知道,大概也是將軍府的客人吧。”我記起最後那一瞬淡淡地荷香。
流香更加不解的問:“那小姐怎就輕易把名字告訴他呢?”
“剛才和他的交談中覺得是很有氣度的一個人,感覺和他有很多話能說到一起。想必不會是什麼不正經的人就告訴他了”是呢,那樣的談吐與巧妙。
流香壞笑一聲,道:“別的奴婢看不出來,隻覺得相貌堂堂,和小姐在一起看上去很相配呢!”
我故作氣惱:“呀!現在膽子大了,也敢拿我開玩笑了”說完我撩著水朝流香撒去,兩人嬉鬧起來。
躺在床上睡不著,不禁想到今天和我在將軍府花園遇到的男子,不知他是誰,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遇到?一襲涼風襲來,打亂了思緒,這才覺自己太不可思議了,怎麼會想這些,搖搖頭趕緊睡覺。
這話過去十日。早飯後小廝來報說有人送來睿親王府的拜帖,說睿親王午後要來拜訪,爹爹和我都覺得奇怪,這位睿親王與我家從未有過交往,況且堂堂王爺怎麼突然駕臨,不知是福是禍。
午後睿親王駕臨,我與爹爹都在大廳候著,進來一名男子,並未看清就下跪行禮了,口中念道:“王爺萬福!”
還沒等爹爹跪下,睿親王就扶起了爹爹。我起身一看正是那天與我在將軍府偶遇的男子,不曾想到他竟是王爺,倒也沒有多大架子,隻是帶了個隨從,冰藍色絲綢外衣上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印,不顯奢華卻又不失身份, 杏子形狀的眼睛若星河燦爛的璀璨,他扶起剛要跪下的爹爹說:“沈老爺免禮,今日冒昧到訪還請見諒。”
爹爹拱手說:“王爺是貴客,這是我們家的榮幸。”,轉身請睿親王上做。
睿親王卻禮:“沈老爺是客氣了,您是長輩我怎可上座”說著便在偏倚上坐下來,“我坐這便可。”
爹爹見此也沒再拘禮,在正席間坐下。陽光穿過柳葉照射進來,照的屋裏暖和和的。
爹爹問道,“不知王爺今天來所為何事。”
“今日我是來拜訪沈小姐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最驚的莫過於我了,就像是平靜的水麵倏地發出巨響,驚了我的心。爹爹看了看我,又笑著問睿親王:“王爺,拜會小女可是有事?”
睿親王起身對爹爹行禮,爹爹一把扶住了他,“您是王爺,我隻不過是一介平民怎可當王爺如此大禮。”
睿親王起身含笑對爹爹說:“我今日來是想求娶沈小姐,望沈老爺答允。”
窗外柳絮漫天,不知這柳絮要吹往何方,他們的命運從來由不得自己。隻是我不是柳絮。眾人都沒有說話,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爹爹知道不可輕易違背。
良久我冷冷地說:“我不願意。”
睿親王大概沒有想到我會拒絕得這麼直接轉身看著我問我:“你不願意?”
我起身作禮回答:“是的,我不願意。”目光堅定地看著他,似乎還有一絲失望。
睿親王靠近我,問道:“為什麼不願意呢?”看不出是什麼表情的臉上一雙濃眉微蹙。
我垂下眼皮看著地麵,反問:“敢問王爺為何要娶民女?”
睿親王簡單答道:“沈小姐聰慧美麗。”
我輕蔑地笑了一聲,說:“聰慧美麗的女子多的是,民女攀不上王爺。”
爹爹聽我說了這話,著實捏了把汗,怕見罪於睿親王。睿親王沒有生氣,隻是請求與我單獨一敘,爹爹原也不放心,見我點頭便同意,帶著流香出去了。
“王爺有什麼話要單獨對我講?”我依舊是不溫不火的語氣。
睿親王輕輕靠近,又是那淡淡地蓮香,“姑娘為何不允?”
這次我沒有退卻反而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我們隻有一麵之緣,怎可定終身大事?王爺實在輕率,那晚王爺說過情之所鍾才是相伴終身的理由,怎麼現在卻如此?”
“你還記得本王那晚所說的話?”
我有些失望的回答道:“是,那晚本來覺得王爺心思不同常人,如今覺得虛假做作。”微風吹過,裙擺微起卻又無力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