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浩羽看著女詭冷漠的背影,抿了抿唇。
“東西放在你這裏,我先走了。”說罷轉身出了房間。
等門輕輕關上,女詭才歎了口氣,轉過身來。低頭看了看放在桌上那顆躺在油紙上的解藥,提步挪過去。
拖開凳子坐在桌前,慢慢將藥丸包好放回錦囊中。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
“娘娘,尚工局派人將新製的春裳送來了。”
女詭回過神來,將錦囊放進枕箱暗格,坐回原處。
“進來吧。”
門緩緩打開,孟挽眉領著一名女史走了進來。女詭輕瞥了一眼,隻覺得這女史身上的衣飾甚為眼熟。
於是指了指孟挽眉身後的人,冷冷地問:
“她是誰?來幹什麼?”
孟挽眉狐疑,卻仍舊恭敬地答道:
“回娘娘,這是尚工局的女史,來送新製的春裳。”
女詭不置一言,上下打量了這個女史之後,轉回目光。
“知道了,把東西擱下,都出去吧。”
孟挽眉應了一聲,身旁的女史屈了屈膝,將東西擺在桌上,也一並退了出去。
女詭也沒看那二人一眼,隨便翻了翻那托盤上的衣裳,卻從那堆衣服裏掉出一封書信來。女詭手上一窒,不禁想起了初入宮廷所遇到的第一次陰謀。
垂下陰影的眼睫,拾起那封書信。
信來自於言景瑞,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想要見她,如果可以的話,他將在今夜到訪雲雲。
非常重要的事嗎?女詭想了想,推門出去,讓孟挽眉把那女史叫回來。
趁著孟挽眉往外叫人之機,女詭寫了回信塞進那堆衣服裏麵。
過了一會,孟挽眉將女史帶了回來。她站到一邊去,狐疑地看著女詭,總覺得自陛下匆匆離去之後,她的行為和眼神有些奇怪。
像是、像是……
正當孟挽眉在一旁細細思索之時,女詭對著女史指了指那托盤上的衣服。
“本宮不喜歡這些衣服,拿回去重做。”
女史恭敬應聲:“不知娘娘喜歡什麼樣的樣式呢?”
女詭搖搖頭:“樣式還好,顏色再素一些。”
孟挽眉聽著二人的對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等到女史拿著衣服退了出去,孟挽眉也在想要不要將今日這件事稟報給荼浩羽知道。
“挽眉,你也出去。”女詭托著腮幫坐在桌前吩咐道。
孟挽眉應聲倒退出去,關門的刹那間,看見女詭雙目呆滯的樣子,忽然想到了什麼。
她是不是跟陛下鬧別扭了?她現在那樣的表情,像是、像是在,嗯,雖然這麼說總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她這個樣子真像是在“思春”呀~
孟挽眉合上門之際,“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是個好消息,得告訴陛下才行。
隻是荼浩羽聽見孟挽眉的“好消息”並沒有說什麼,仍舊低頭看他的奏折,揮退了孟挽眉。孟挽眉也不知道是哪兒出錯了,隻道是他們二人確實在鬧著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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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詭早早便吹燈就寢,本來就無法入眠,如今一沾床板,左右輾轉更是煩躁不安,滿腦子都是從姬雲裳的經驗得來的結論——她喜歡他,她竟是喜歡他的。
一想起那個人,就覺得心裏焦灼,心裏不舒服吧,那就別想他,可偏生不能不想,讓人愣是坐臥不寧。她原以為喜歡一個人是甜蜜的,誰知道那卻是一種煎熬。想著他,想見他,卻又生著他的氣,喜歡人簡直就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這不,心底裏還在泛著酸,隻覺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