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你還沒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來人呐,快來人呐~有鬼啊~~~”
袁萱風竭斯底裏地叫著,鄧薇心看著身邊的女詭,不覺了然。
是了,她定是誤以為眼前這人是已死的戴望卿了吧?的確,若不是剛剛她跟自己表明了身份,她也會誤以為那是戴望卿呢。
鄧薇心上前一步,“娘娘,她……”
“來人啦,來人啦~”袁萱風不聽,抱著骷髏縮進床旮旯,其聲音之大蓋過了鄧薇心的。
然而奇怪的是,無論她怎麼叫喊,依舊沒有人進來察看究竟。
“別叫了,袁萱風。”女詭搗住耳朵有些無奈,“他們不會進來的,你省省力氣吧。”
不知道是不是袁萱風聽見了女詭的話,這時忽地止住叫聲,恨恨地道:
“你想要幹什麼?”
女詭微微一笑:“我嗎?我是來索命的啊。”
袁萱風牙關顫了一顫,眼中的懼色卻逐漸褪去。
她冷笑一聲,“索命?你生前就鬥不過哀家,死後也一樣鬥不過哀家!你有什麼本事取哀家的命?”
女詭並不理會她的話,反而靜默在一旁欣賞著袁萱風現在病重的模樣,嘖了兩聲。
袁萱風鳳眼神色狠厲,尖聲道:“你看什麼?”
女詭嗬嗬一笑:“看你那殘花敗柳的樣子啊。你難道沒看見嗎?我依舊青春常駐呢。”說罷原地轉了一圈。
她知道袁萱風早已把自己當成了戴望卿,因此索性將計就計,就讓她當自己是戴望卿。
“你——”袁萱風怒極反笑,“你有美貌又如何?終其一生,你都不能像哀家一般風風光光!哀家可是嚐試過了隻手遮天的滋味,你呢?你也隻能當個遊魂野鬼,連元寶蠟燭也不一定能吃的了。”
女詭粲然一笑:“我可憐的太後娘娘呀,既然權力的滋味這樣的好,為何你還要為得不到荼頌寧而瘋魔?”
袁萱風聽罷臉色大變,一把摟緊懷裏的荼頌寧,叫囂道:
“才不是這樣的!頌寧哥哥愛的是我,他愛的是我,隻不過是你們這些賤人,勾引我頌寧哥哥罷了。”
“他一直都在我身邊的,他不會離開我的。”
女詭似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哈哈笑了起來。
“別再自欺欺人了,你很明白,荼頌寧到死也不曾愛過你,相反,他恨你入骨。”
袁萱風尖叫起來,“不是的,他愛我。”
女詭輕蔑地瞟了床上的人一眼:“他若是愛你,就不會讓孟辛梓對你下藥,讓你永遠無法生育了。”
話音剛落,袁萱風身體劇烈一震。
她將自己逼入瘋癲的境地之中,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崩潰。因為一旦崩潰,她會死。
她不能死啊,死了就不能繼續等待荼頌寧回心轉意,死了就不能繼續想象著荼頌寧對她展露溫柔的笑顏,死了袁家外戚就會被排擠、最後會沒落在她手中,死了一切都煙消雲散……
她心裏其實是知道荼頌寧不愛她的。
他若是愛她,怎會忍心讓她傷心;他若愛她,怎會狠心讓她從此無法懷上他的孩子;他若愛她,怎會拆穿她的西洋鏡,讓她無法假胎“生子”……
然而她隻能夠騙自己,即使到了現在,她仍舊不願意讓自己相信,荼頌寧不愛她的這個事實。
“我不相信,是你在說謊!我是他的發妻,頌寧哥哥不可能這麼待我的!”
“要不要我讓孟辛梓出來跟你對質?”女詭冷冷地道。
女詭看著眼中尚有一絲希冀的袁萱風,冷笑一聲。讓她希望破滅,那是她最樂見的。
這個女人,因為得不到愛情,在宮中大開殺戒,要不是她,許多慘劇並不會上演。
“你知道為什麼先帝要這麼做嗎?”女詭說。
袁萱風搖頭,呼號道:“不要說,我不要聽了,我不要聽了……”
“他不希望你為他留下子嗣,因此才讓你不能生育。他早就知道你在他膳食裏摻了慢性毒藥,在他臨終前他曾對我說,若不是他留你還有用處,他定必會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