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風的書房很大,有放滿書籍和文件的讀書辦公區;有桌子上鋪著毛氈布的習字區;也有品茶區,這裏擺滿了造型奇特的根雕藝術作品,茶具擺在上麵渾成一體。方圓走到寬大的毛氈桌前,他見到毛筆手就有些癢,問道:我寫幾個字行不行?
柳曉傳問道:你現在還行嗎?
方圓道:你不要忘記了,我現在還是文化局局長,在乃江文化係統,有三位中國書協會員……而且,我的職務還是乃江市書法家協會的主席呢!
柳曉傳興致勃勃的給他鋪上鎦金宣紙,從明代青花瓷筆洗裏取出毛筆,說道:不要光說話,寫幾個字讓我看看。
方圓取了一隻粗狼毫筆,往端硯裏著了墨,又招呼柳曉傳用翠玉鎮紙把宣紙的四角固定住,很有架勢的寫了“惠風和暢”四個大字。
柳曉傳吃了一驚,問道:看的出來這些字裏是有功底的……你什麼時候練的?
方圓“哈哈”笑道:我這是亂寫的!
柳曉傳問道:你在辦公室裏是不是經常練字?
方圓道:從小就練,在大學宿舍裏幾乎天天臨帖……到北京工作擱下了幾年,到文化局後又拾了起來,好在有些基礎,文化局裏文化氛圍濃鬱,經常和一些書界人士切磋,耳堵目染,總會有一些進步的!
柳曉傳的眼睛一亮,問道:你說你是乃江市書法家協會的主席?
方圓點頭道:這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嗎?哪個城市的文化局長都在當地書協裏有職務呀,要麼就是主席,要麼就是常務副主席,在中國這是慣例呀。
柳曉傳問:那……你有書法家協會主席的名片嗎?
方圓道:書協給我印的名片是把書協主席和文化局長兩個職務印在一起的……我經常參加一些書法展覽或交流活動,就讓張為單獨給我印了一些名片,隻有書協主席,沒有印上文化局長。
柳曉傳問:名片你有沒有帶在身上?
方圓摸了摸口袋,道:在行李箱裏有……怎麼回事,你怎麼問起來沒完了?
柳曉傳道:你馬上去取一張我看看。
方圓說道:你真是莫名其妙……等著我看看有沒有帶來!
方圓去臥室裏取了一張名片,走到書房遞給柳曉傳,說道:書協主席又不是政協主席,有什麼好激動的?
柳曉傳看完名片,欣喜的道:這一下可以好好的向父親介紹一下你了!
方圓仍不十分明白,笑道:你把名片給你父親,然後向他介紹我是乃江市書法家協會的主席?
柳曉傳點頭道:這樣不是很好嗎?至少我可以向他展示一下你的閃光點。
方圓笑了笑說道:有些滑稽。
柳曉傳道:你剛來巴黎時,父親問你的情況,我對他說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也沒有告訴他你是做什麼的,興許父親以為你是無業遊民呢……至少會覺得你想去他的公司找份工作養活自己!
方圓問道:你父親真的那麼痛恨官場?
柳曉傳道:他在文革中受到過打擊……他認為中國官場之人個個都是小人得勢,我們要敬而遠之,更不要說是攀什麼親戚了。
這時,書房的門“嘣嘣”響了幾聲,柳曉傳去開門,柳翠風回來了,他問道:這麼晚了你們還沒有休息?
柳曉傳扶著讓他坐下,關心的問道:這麼晚了才回來,身體累不累?
柳翠風笑道:不累,真的不累,爸爸想想家裏還有你這位好女兒,就滿身的勁頭,一點都不覺得累了……再說,爸爸也不老呀,哈哈!
柳曉傳道:老爸,今天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們家裏來了一位貴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