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十八中建校多年來的曆史,從未有人在籃球場上完成雙手扣籃,一個都沒有!
可是這一天,在場的很多人即難過又興奮地見證了這一曆史。
難過是因為在他們眼中無敵形象的穀峰被人打爆了,興奮則是他們居然可以在現實中看到有人如此霸道豪情地雙手灌籃。
身高,徐野並不十分出眾。
臂展,徐野也不出眾。
然而就是這個名叫徐野身材看起來似乎不太出眾的家夥完成了許多愛好籃球這項運動的人一直做夢都想做的事情,沒錯,灌籃,迎著風飛翔在空中將球狠狠砸進籃筐的動作。
安靜和忘記呼吸成為了一刹那的主旋律。
徐野從籃筐下下來,回頭對李開山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嘴裏忍不住準備要喊出‘我們贏了四百塊錢’,最後卻愣住了,因為他發現所有人都想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場邊的盧明海愣了,場內周東升和譚磊和穀峰等人也都愣了,隻有見識過徐野變態的李開山隻是笑了笑,說道:“贏了,總歸要請吃飯吧,我也是有苦勞的。”
“沒,沒問題,這個好說。”
徐野有些戰戰兢兢地走到場邊,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場外的人一雙雙仿佛能撕爛他身體的眼睛在慢慢炙熱,不就是扣了一個藍嘛,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嗎?
“徐野。”
穀峰喊出了他的名字,徐野沒有回頭,他從盧明海的手中搶過衣服和褲子,忽然抱著肚子大聲喊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尿急,先閃了,小不點,記得拿我們的東西,一定要記得啊。”
全場的人傻愣愣地看著抱著肚子跑遠的徐野,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以然。
穀峰手舉在半空中,久久沒有放下,穿著瓦倫西亞隊服的裁判走到他的身邊,詢問地說道:“峰哥,錢怎麼辦?”
“給我吧。”
心髒仍在劇烈跳動的穀峰拿了八百塊錢走向李開山,悄悄地塞給了他,然後看著徐野離去的方向,突然指著周東升和譚烈問道:“你和他們不同,好像知道能這麼做?”
李開山收好了錢,笑著說道:“是的,我知道。”
穀峰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樊夢藍,說道:“今晚一起吃個飯?”
樊夢藍搖搖頭:“不了,我沒空。”
說完拿著羽毛球拍走回羽毛球場和同伴繼續打球,隻是眼神時不時瞧向徐野逃離的方向。
李開山和盧明海見勢也離開了球場。
許久後,沉寂了許久的人群終於開始爆發起來。
“我操,我剛才沒有看錯吧,那小子居然可以扣籃,而且雙手扣籃?”
“是啊,太暴力太血腥了,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太刺激了……”
“媽的,比看NBA還刺激,現場直播啊,有沒有。”
“靠,他居然隻是個高一的,我高一的時候連籃板都沒有摸到,他居然就能扣籃了,太沒有天理了。”
……
議論聲中,帶著鴨舌帽的男生走到穀峰的身邊,此時李開山和盧明海已經看不到身影,場內的周東升和譚磊則是坐在籃下,兩人的交談過程中,眼神之中的興奮之色清晰可見。
“你的對手來勢凶猛。”
穀峰轉身看向他,說道:“孔騰,你真的這麼認為?”
原來鴨舌帽的男生名字叫孔騰,他摘下帽子,這時他的麵貌才現出真容,俊朗的麵部線條,濃黑的眉毛下麵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如山峰筆挺的鼻梁襯托出一種英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嘴唇稍微薄了一點,跟眼睛、鼻子稍微不搭,整體看起來讓人覺得有些陰狠。
“難道你以為他隻是一隻溫順的綿羊?或許比賽開始以前你會這麼想,可是剛才的比賽你也看到了,像這樣表麵傻裏傻氣的家夥內心居然藏著一顆如此奔騰的心髒,你還會認為他稱不上對手?”孔騰嘴巴輕輕一揚,白皙的右手仿佛在撫摸一般,慢慢地捋著鴨舌帽前沿破開漏出來的絨毛。
穀峰頓時陷入沉思之中。
不遠處,樊夢藍的倩影在夕陽柔順的光線下不停地浮動,她的嘴角和眼神綻放出來的喜悅讓穀峰看著忽然覺得內心像是被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片不停地劃過。
“她喜歡了上他?”
孔騰將帽子帶回去,將帽簷向下一壓,擋住了大部分的麵龐,然後微微揚起頭,和穀峰的動作一致,看著遠處的樊夢藍,戲謔地說道:“感情這種東西,你不懂,我也不懂,他或許也不懂,可是她掌握了主動,不是嗎?”
穀峰的心裏歎了一口氣,是啊,這個女孩永遠占據著主動,無論自己如何主動,如何殷勤,她都是遠遠地推開自己,像一朵幽蘭一般獨自綻放,謝絕自己的觀賞。
“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