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大酒店。
懷江城少數幾家五星級酒店之一,坐落於民族大道上,左倚沃爾瑪商場,右靠省圖書館,交通極為便利,酒店門前挺拔的棕櫚樹獨樹一幟,外麵通體湛藍如海洋顏色的玻璃彰顯出鮮明無比的特色。
三十六層。
一間寬敞的會議室裏,氣氛頗為緊張,首座上的中年男人麵色沉重地眯著眼,似乎在閉目養神,又似睡著了過去,而位於左右兩側的人卻是死死地盯著他。
“柳會長,作為商會的領袖人物,你應該發表一下你的意見吧。”左側第二位的老人拄著拐杖,笑意盈盈地看著柳萬裏,他的表情看起來雖輕鬆寫意,但是話裏的逼迫意味一顯無疑。
老人打破沉默的局麵,一行人都是期待地看向柳萬裏。
半晌,柳萬裏睜開眼睛,將眼睛摘下擦拭,他的動作不緊不慢,在場的其他人目光都是集中在他的手,看他的每一個擦拭動作,柳萬裏不急,他們也不催促。
“為了同樣的理念,我們從霧城來懷江闖,多年來一直努力終有今天之成就,本人不才,能坐上商會會長之位是承蒙各位看得起推舉,既然我坐在這個位置上,那麼別的不提,有一條規矩我必須嚴守,那就是不睬過線,這也是我希望在座同仁嚴守。”
拄著拐杖的老人閉眼笑了笑,然後道:“嗬嗬,柳會長一片赤誠,可是柳會長不需重新考慮嗎,這一次的機會千載難逢,一旦錯過,我們霧城商會想要更加上一層樓就再無機會。”
柳萬裏戴上眼鏡,將在做的所有人都掃了一遍,最後堅決地道:“我堅持我的看法。”
“真是可惜。”老人歎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既然道不同,那麼老朽也就不耽誤柳會長的時間,告辭。”
隨著老人的離開,會議上裏的不少人開始稀稀拉拉站起來,跟隨著老人走出了會議室,寬敞的會議室最後隻剩下寥寥三人留了下來,都是柳萬裏當年從霧城帶來懷江打拚的老夥計。
一人歎氣道:“老柳,葉老他們這次顯然是誌在必得,他們處心積慮準備已久,國家政策在這方麵管得不嚴,有漏洞可鑽,不說別的,就說那令人眼饞的利潤連我都心動。”
柳萬裏嗬嗬一笑,神色有些落寞,道:“我何嚐不知道這其中的巨大利益,可是在商言商,我們作為商人,第一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是首要的,如果沒有良心,我們跟奸商有何區別。”
“老柳,你的意思我們都懂,放心吧,我們支持你。”
看著三個老夥計最後時刻還站在自己的一邊,柳萬裏心裏有一絲欣慰。
離開夏威夷酒店,在不顯眼的奔馳上,柳萬裏眼角微微一動,忽然問副駕駛的秘書道:“學禮,絲兒今天去了哪裏?”
蒙學禮三十多,隨著柳萬裏從霧城來懷江已經十餘年,見證了柳萬裏在這座城市的崛起,對其忠心耿耿,聽到老板問起女兒情況,於是回答道:“柳董,小姐今天去漂流,說是和朋友一起。”
“朋友?”柳萬裏單手揉了揉眼袋,歎息道:“絲兒也有朋友?”
蒙學禮一愣,這個問題他確實不知道,柳絲兒平時獨來獨往,也沒聽說她有什麼朋友。
柳萬裏見蒙學禮不回答,知他也不清楚,不無感傷地說道:“絲兒的媽走得早,這些年我又忙於生意,對她缺乏照顧,多虧學禮你這些年照顧她,辛苦了。”
蒙學禮笑了笑,回答:“柳董你過獎了,絲兒小姐其實心地很好,也很好相處,她隻是平時獨來獨往慣了,今天是周末,她能跟以往一樣不是去射箭俱樂部射箭而是跟朋友去漂流,這是好事。”
柳萬裏在印象裏回憶女兒的笑容,半晌溫和地笑道:“恩,希望她玩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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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江。
兩岸竹影叢叢,孤峰林立,水自西而來,寬闊的河麵遠遠看去恍如一條玉帶,波光粼粼間,自有一番動人的光彩。
周末,岸邊遊人如織,不僅是因為花江是遠近聞名的漂流聖地,更是因為右岸沿岸的槐花古城同樣遠近聞名。
碼頭,吵雜的聲響、遊人五花十色的衣服看起來像是一場盛裝的表演。
人群之中,徐野穿著沙灘褲,麵色嚴肅地站在水邊。
“徐野哥哥,快上竹筏,就等你一個人呢。”帶著太陽帽,穿著清涼且不失少女本色的柳絲兒在竹筏上對徐野招手。
徐野輕咳了幾聲,陪笑道:“我肚子有點不舒服,要不你們自己漂吧,我到下遊等你們。”
柳絲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沒關係呀,我們可以等你。”
“是啊,徐野,肚子不舒服可以先去上廁所解決一下,不耽誤多久時間的。”盧明海滿臉微笑。
徐野看到這家夥不懷好意的笑,氣不打一處來,答道:“不好意思,要耽誤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