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玻璃杯在潔白的牆壁上砸開詭異的花朵,,然後洋洋落下,水漬彌散成不規則的形狀,和周邊的潔白形成截然不同的鮮明對比,仿佛一張渾然天成的油畫。
寬敞的房間裏死一般寂靜。
良久,坐在真皮椅子上的老人轉過來,看著局促的年輕人,沉聲問道:“沒人懷疑吧?”
年輕人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竟不敢說話。
老人臉上慍色一閃,將桌子上的另一個被子狠狠地摔在年輕人的眼前,大聲吼道:“廢物,一群廢物,讓你辦點小事,連尾巴都不會掃,養你們有什麼用?”
年輕人結巴道:“老……老板,柳家那丫頭身邊有一個男孩子隻是懷疑喬八兩人,不……不過,我想,柳萬裏應……應該不會懷疑是我們幹的。”
“滾,輪不到你給我分析,就你們那些豬腦袋,不配!”老人氣急敗壞。
年輕人如獲大赦,立刻灰溜溜地離開。
一會兒,開門的聲音響起,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看到地麵上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麵色微微一動,不過將門關好之後說道:“葉老,要不要另找高明?”
葉老似乎對年輕人比較看重,沒有發火,而是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這件事暫且放一放吧,柳萬裏這條老狐狸肯定會猜得到是我們幹的,這個時候不必再節外生枝,沒有證據,他奈何不了我們,目前首要的事情是如何把他擠出商會,原本如果那丫頭意外死掉的話可以讓柳萬裏心灰意冷,如今事情有變,他肯定嚴加防範我們,因此,我們要加快速度才行。”
年輕人恭敬地點頭:“葉老真知灼見。”
葉老擺了擺手,示意年輕人出去,他拄著拐杖站了起來,也不理睬地麵上的鋒利的玻璃渣,直接從上麵踩過去,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從四十一層樓的高度上俯瞰著大半個懷江,半晌喃喃道:“柳萬裏,你既然阻了我的路,那就別怪我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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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徐前方的風光讓徐野享受了同齡其他孩子所不能領略到的閃光燈和鮮花,不過也正是有了葉嵐這個另類的母親,徐野在風光的同時也被她威逼利誘學畫畫,而且小有所成。
根據回憶,徐野將撐船的年輕人大概畫了出來,找到方飄水,讓他查一查這個人。
方飄水不問緣由,滿口答應。
徐前方像往常一樣在客廳裏看報紙喝茶,除了在公司,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在家看報紙,或者出席幾個必須要出現或者在他看來有意義的酒席或宴會。
“你知道柳萬裏這個人嗎?”
徐前方將頭從報紙裏抬起來,奇怪地看了一眼徐野,問道:“知道,怎麼了?”
徐野將去花江漂流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霧城商會是差不多二十年前一群從霧城南下懷江打拚的人組成的,在懷江有一定影響力,柳萬裏正是這個商會的會長,我和他見過一麵,是個有骨氣的商人,按你所說,應該是霧城那幫老家夥和柳萬裏產生了分歧。”徐前方一手拿起茶,輕輕地抿了一口。
“什麼分歧?”徐野很好奇,竟然嚴重到要刺殺柳絲兒。
徐前方道:“霧城這幫人主要經營保健品,這一行業如今尤為暴利,但真真假假也是難以辨解,以柳萬裏的性格,我猜應是不允許商會的成員在這方麵上弄虛作假。”
“為了錢竟如此這般殘忍,錢再多又有何用。”徐野無奈地道。
徐前方爽朗一笑,道:“對於一些商人而言,看到賬戶上的金錢如雪花般暴漲,那種滿足的感覺是別的東西比擬不了的,人的私欲和貪欲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與生俱來。”
徐野站起來,一聽到徐前方講人性本惡論,他就頭大。
“哦對了,我讓方伯查了今天出手那人,沒問題吧。”
徐前方拿起報紙一抖,道:“你想做就去做,這種事不用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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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數結束之後,即將而來的便是期中考試。
周一一整天,七班的教室學習氛圍尤為濃烈,大家都在認真努力地複習,平時該玩的時候玩瘋一點沒有關係,可是到了考試就容不得一絲馬虎。
十八中這三個字附加在每一個學生身上的不僅是榮譽,同時也是責任。
每一個能夠進十八中的人都是頂尖的學生,在這個省一級的重點中學裏念書,這意味著大學已經不是障礙,障礙而是能考什麼樣的學校。
作為重點班的學生,這種壓力和緊迫感尤為突出,平時可以是好兄弟,好姐妹,但是在學習這一條隻講究成績不論友情的戰場上,分數代表一切,兄弟姐妹情誼沒有幫助,所以每個人隻有拚了這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