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峰簡直不可思議,在機場沒有見到說好要來接機的人,篤定許錚不過是跟他鬧著玩,根本沒什麼“媳婦兒”。
可這冷不丁的出來一美女,許錚說那是我媳婦兒的時候,隻是羞澀的垂頭笑了一下,也不反駁。
這事兒就奇怪了。
曹峰策側了身子,站到門的一邊,趕忙讓朱尋尋進了屋,朱尋尋低聲說了一句謝謝垂頭進去。
朱尋尋來了,許錚也不慌著穿衣服,腰間就圍著一條浴巾,赤裸著上身在沙發上坐著擦頭發,很平常的問,“這麼晚怎麼過來了?”
他問的理所當然,朱尋尋心裏卻有點發虛,因為沒能去接機,下午她給許錚發了好幾條短信,他都沒有回,後來她實在擔心他,就打了電話過去, 鈴聲隻響了一聲就被掛斷了,朱尋尋這才意識到許錚可能生氣了。
停職快一個月,上班第一天,按說怎麼也得好好表現,可朱尋尋等不及,下班的時間一到,就抓著自己的包往外跑,同一個辦公室的人以為她家裏出了什麼大事。
可誰能想到,陳婉儀竟然在學校門口等她。
朱尋尋都不知道她複職的事陳婉儀怎麼知道的,再一想,陳婉儀憑著已故朱成仁遺孀的身份,向來跟學校一些領導有聯係,也就見怪不怪了。
看了一下手機時間,隻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來上班就說來上班,幹嘛哐我說去機場接筱筱?”
陳婉儀今天這一身是刻意打扮過的,還化了妝,她身段本來就好,這麼一捯飭十分顯年輕,站在素麵朝天的朱尋尋身邊,就跟姐妹倆一樣。
“本來是去接筱……”
“還撒謊,我剛才看見筱筱,親自問她來著。”
朱尋尋立刻閉嘴,沉默。
陳婉儀見她不說話,以為她知錯了,在人來人往的校門口,她撚掉朱尋尋係肩膀上一根細小的線頭,“我不管你今天下午要去見什麼人,但別忘了自己是剛經曆過一次失敗感情的人。經曆了一次那樣的人渣還不夠,難道還要再經曆一次?”
其實陳婉儀早就發覺朱尋尋的不正常,但是孩子大了,心思不像小時候那麼外漏,用誘哄的方法已經不行了。而且朱尋尋現在是個有著獨立人格的成年人,隻要她的做事情不違法,誰也沒有資格阻擾他她。陳婉儀也怕太過幹涉朱尋尋的事,反而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交朋友我不反對,但是不能像上次似的輕易就把自己搭進去,聽見了沒有?”
朱尋尋低頭摳弄著指甲上的殘液,還是不說話。
下午主任說了,既然她複了職,言行舉止精神外貌都要給學生做一個表率。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特別的看了一眼朱尋尋的指甲,慌的朱尋尋趕忙把雙手藏到身後。
正是放學的高峰期,時不時有朱尋尋班上的學生出來,他們看見朱尋尋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一樣站在一個婦人麵前,猜度著婦人是朱尋尋的家人,心裏暗笑,朱老師也有被教訓的時候,倒跟她在上課時候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些出入。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不提了,你官複原職了,是件高興事,我們出去慶祝慶祝,我請客。”
吃飯是假,其實是陳婉儀約了老陳跟他的外甥,主要目的是讓兩個年輕人以普通朋友的身份見個麵,後麵的事兒等倆人彼此有了好感之後再說。
這是陳婉儀在幫朱尋尋張羅相親事宜後得出的經驗,就像上次陳阿姨那個侄子易美彌,一開始就打著相親的旗號,後來不歡而散,弄她跟陳阿姨之間都有了矛盾。
以前是在一起買衣服逛街喝茶打毛將的好姐妹,自從朱尋尋說易美彌沒看上她,他們吹了之後,陳婉儀怎麼看陳阿姨怎麼覺得可恨,陳阿姨感覺出她的態度,也變得尖酸刻薄起來,倆人在牌桌上因為一點小事吵了起來。
因為小輩兒人撕破了臉,怎麼想怎麼覺得憋屈。
後來陳婉儀就想通了,但凡再讓朱尋尋相親,不直接說相親,就說吃飯,吃完飯倆人有好感就聯係,沒好感就算,誰也不許再提這事,這樣麵子裏子都好看些。
朱尋尋猛的抬頭,“我不去!”
她剛才一直伏地做小,為的就是不激怒陳婉儀,在她罵完教訓完發泄完,好趕緊把她放行,誰想她過來要跟她一起吃飯。
當然,倆人在一起住了快二十年,對方一張嘴就知道打的什麼算盤,朱尋尋不會單純的認為她請客就單純吃飯那麼簡單。
“為什麼不去?”
“我……提前約人了,你也知道我剛複職,總要跟同事聚聚聯絡聯絡感情。”
陳婉儀似乎有點被說動,跟老陳見麵的事雖然重要,但是孩子的工作也挺重要,正猶豫著,忽然聽到對麵的路邊幾聲車喇叭聲,陳婉儀循聲望去,隻見老陳一隻手搭在放下的車窗上,對著他們這邊喊,“小陳,快過來,我跟我外甥來接你們了!”
舅甥倆在飯店等不及,幹脆開車直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