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南被她得去而複返嚇了一下,隻聽她喘著氣說,“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今天過來就是純碎就是想讓你跟許錚和好,至於你的股份你的家產,我想都沒有想過。我讓你跟許錚和好,是不想許錚每次提起父親這個字眼總是想著避開,好像比人矮了一截。至於其他,我沒有想過。”
江淮南微愣了一下,繼而笑著說,“是也罷不是也罷,反正到了最後都是一樣的結果!你跟許錚婚後也要生活不是嗎?”
江淮南笑著,朱尋尋卻覺得這笑容很假很刺眼。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許錚跟江淮關係這麼僵,主要在於許錚太在乎母親的感受,父母的感情他們做小輩的最好不好幹涉,就像江淮南自己說的,他雖然對不起許錚的媽媽,但是沒有對不起許錚。
但是她錯了,錯的很離譜,許錚跟江淮南的關係這麼僵,關鍵不在於許錚而在於江淮南,在於他那個金錢比什麼都重要,人人都要分割他錢財,防家人跟防賊似的狹隘自私的觀念。
“我們有手有腳,離了你的錢,我們怎麼就不能生活了?”朱尋尋真生氣,和藹可親的江叔叔竟是一個金錢至上的葛朗台,自己是那樣把別人想的都跟他一樣。
江淮南笑著,用一種看幼稚小孩兒的眼神看著朱尋尋,張了張嘴似乎要就此再說點什麼,卻轉了話鋒,“算了,說了你不懂。你回去告訴旭旭,讓他趁早回旭日集團上班,省的在外麵吃苦。”
朱尋尋不理解了,他不是不想跟許錚和好嗎?幹嘛還要他回公司上班?
江淮南看出她的疑問,“我公司請人,請誰不是請?與其請一個外人,不如請一個知根知底的人,何況旭旭確實有些本事!”
“你要許錚給你打工?”朱尋尋越來越不理解江淮南,他這些都是什麼邏輯?
“打工怎麼了?這個世界誰不是憑本事吃飯?”
“可是……”
“可是我們是父子?嗬嗬,親兄弟明算賬,父子本該如此!”
朱尋尋最後說了什麼話怎麼離開的,她都給忘了,胸腔被一種叫做‘不可思議’的情緒充斥著。
江淮南的一番話刷新了她對這個世界的看法,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人不有,哪有親爹跟自己的親兒子算賬的?
沿著一級級青石板台階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好在自己停車的位置比較醒目,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車。
剛跨坐進去,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見一個小白點朝他這邊跑過來,她又從車上下來,在車身旁等了一會兒,江鑫然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因為跑的太快,體力有些不支。
他彎著腰,雙手放在膝蓋上,大口喘著氣,“我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以前覺得江鑫然蠻橫無理,目中無人,跟江家的其他人一比,倒成了最可愛的。
“不是!”
“那你來幹嘛?”
“……我就不該來!”朱尋尋受挫的探口氣,不但沒有解決實質性的問題,反而碰了一鼻子灰,讓人輕看了自己。
江鑫然扶著車身站直身體,笑了幾下,“是不是老頭子說什麼難聽話,讓你受不了了?”
朱尋尋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老頭子不是正常人,跟誰都這樣,三句話不離他那點產業那點錢,晚上睡覺也要盤點一下保險櫃才能入眠。”
朱尋尋驚訝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想到江淮南是江鑫然的親爹,馬上閉嘴。
“他以前過的太苦了,所以才會把錢看得那麼重,你如果了解一下他的過去,或許會改變一些你對他的看法!”
朱尋尋盯看了他幾秒,“你的病好了?”
江鑫然怔了怔,揮了揮手作勢要揍她的樣子,惡狠狠的道:“你丫才有病!小爺看你離開時怪可憐的,給你指條明路,老頭子跟我哥之間的事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解決,你最少摻和進來!”
“喲~~那我還得謝謝你嘍!”朱尋尋諷刺道。
“你要真想謝我,趕快跟我哥分手,省的將來後悔!”
“說什麼呢?”
真是狗嘴裏吐出象牙,對江鑫然的印象剛有一點改觀,他就原形畢露。
天色越來越暗,還刮起了風,天氣預報說最近有幾場暴雨,看這勢頭,過不久就會下。
朱尋尋狠狠的瞪了江鑫然一眼,迎著風拉開車門,臨坐上去的時候,隻聽江鑫然說,“你硬要跟他在一起隻會……”
隻會怎樣,朱尋尋沒聽清,隔著車窗,依稀看見江鑫然的嘴一張一合,她啟動了車子,踩了油門,嗖的一下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裏。
還沒回到家,大雨就如期而至。
從車庫到小區樓口幾步路程,朱尋尋就被淋成落湯雞。
打開家門進去,陳婉儀看見她的情景,既心疼又責怪,“下了班就不能老老實實在家待一會兒,沒事瞎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