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暑假的朱尋尋挺無聊的,整整一個星期了,除了不得已跟陳婉儀去超市扛了一袋大米之外,她沒有再下過樓。
一是外麵太熱,去哪都熱烘烘的,遠不如在家吹空調看美劇來的爽。
二是沒有出門的必要。丸子約過她兩次,她都以最近太忙拒絕了,哪裏是忙,閑的都快發黴了。
三是最沒希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萬一許錚有什麼不可抗因素電話打不到她的手機上,打到家裏座機了呢?
守株待兔雖然愚蠢點,但也不是沒有一點希望!
朱尋尋就以以上三條理由每日宅在家裏,看看電視,打打遊戲,逗逗狗,每日穿的最多的就是睡衣,活脫脫從一人民女教師淪落為一貨真價實的“宅豬”!
別的女人一般在夏天因為食欲不振愛出汗等原因暴瘦,她倒好,這天一上稱,足足胖了四斤。
四斤,如果換成豬肉很大一坨的好吧?
這天吃過晚飯,破天荒的換了衣服,從陽台上牽了小花,在陳婉儀震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的目光中,施施然的想打開家裏的門。
出門了!
出門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陳婉儀在她走後小聲嘟囔。
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是她的體重告訴她不能再這麼任由發展下去了,她可不想等一開學,她的學生對她說,excuse me,who you are?
牽著小花下了樓,期間碰上一個鄰居,對方很是驚奇的說,“呀尋尋,好久不見!”驚奇之後有補刀一句,“你好像胖了!”
又沒吃你家大米!
朱尋尋才不敢得罪這些退了休沒事幹專門靠八卦娛樂的阿姨,尷尬的笑笑說,“最近吃的太好了!”
在這個人人皆以瘦為美的時代,被人說胖了,簡直比直接讓對方罵幾句還難受,從樓裏出來,加快步伐,牽著小花恨恨的向前走,我要減肥我要減肥……
“你這是在練競走呢?”
白景譽不知道從哪跳了出來,雙手插在褲袋裏,好笑的看著誇張走路的朱尋尋。
其實朱尋尋這個時候挺害怕見到他的,她宅在家的這幾天,白景譽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讓她去上班,她都以在外地旅遊為名拒絕。
“旅遊回來了?”
白景譽曾經跟朱尋尋在一起那麼多年,也不是白在一起的,他能從朱尋尋一個感歎詞裏判斷出她是不是在撒謊,不是他太聰明,而是朱尋尋太沒腦子,上一個電話說在海邊住著海景房吃著海鮮,下一個電話就鬱悶的說最煩這種下雨的天氣了好想去看海。
朱尋尋這種類似金魚七秒記憶一度讓白景譽懷疑她的智商,怎麼會有這種轉眼功夫就忘記自己說了什麼的人?
時間長了才知道,朱尋尋不是忘性大,而是她不會撒謊,撒了謊從來不想著圓謊。
更要命的是她還以為自己多聰明,不過是那個時候太愛她,不舍得揭穿。
朱尋尋尷尬的扶了一下額,強裝鎮定的說,“是啊,今天下午剛回來,我還想著一會兒給你打電話呢,你竟然找來了!嗬嗬!”
白景譽笑了笑,從她手裏拿過栓狗的牽引繩自己牽著,隨著她的腳步往人工湖的方向走,“玩的開心嗎?”
“開心啊,昨天去爬山了,山頂好美好美的!”
三伏天去爬山!
“不熱嗎?”
“……熱啊,但是……生命在於運動,再熱也得運動!”
白景譽笑著看了她一眼,“你去的真是個好地方,能出海,能騎駱駝,能看的大草原,還能爬山,改天有時間,我也要去這個地方玩一下。”
什麼是不能尷尬?什麼是不能自圓其說?什麼是再也編不下去?
就是朱尋尋現在的狀態。
她嗬嗬的笑,“其實……其實……其實我不是去的一個地方啦,今天在這,明天就去了別處。”
那一定很累吧,短短幾天從南走到北,從大草原到大海邊,從沙漠到群山。
白景譽禁不住想笑,輕咳幾下,掩飾了忍俊不禁的表情,輕輕的嗯了一聲。
兩人走到人工湖附近,因為時值炎夏,晚上出來的人很多,尤其是人工湖這邊,隔不多遠都有一撮人,或情侶或老人或帶著孩子的一家人,人們繞著若大的人工湖嬉戲打鬧散著壓抑了一天的暑氣。
“我見到許錚了!”白景譽突然說道。
為了方便居住這裏的人們遊玩,沿著人工湖一圈每隔十米就有一站玉蘭花瓣的路燈,此時朱尋尋就站在其中一盞路燈下麵,連同她的影子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