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些……瑣事!”朱尋尋支支吾吾的回答。
許錚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他把她送到家,拿了陳婉儀的日常用品後,他又把她送回醫院。
朱尋尋有點過意不去,說要請白景譽吃飯,白景譽看了一下時間,馬上到下午上班的時間了,“先欠著賬,下次再請。”
因為陳婉儀住院,朱尋尋暫停了白景譽那邊的工作,開啟家裏醫院兩點一線模式。
陳婉儀雖然心疼,卻恨鐵不成鋼,弄成今天的樣子,怨誰,還不是怨朱尋尋自己?
丸子聽說朱尋尋的情況後,主動請纓分擔照顧陳婉儀的重任,朱尋尋感激涕零,這幾天真快把她折騰死了。
其他都好說,就是孕吐一日比一日厲害,每次乘坐公交的時候,她都給自己預備個塑料袋,想吐的時候就對著塑料袋吐,即使如此,每次嘔吐的時候,都惹來許多嫌棄的目光。
這天,丸子在醫院陪著陳婉儀,朱尋尋帶著從家熬好的小米粥,自己做的清淡小菜往醫院趕。
傍晚時分,正值工作了一天的人們回家的時間段,公交車上擠滿了人,好容易熬到了下車,壓抑的胃裏強烈不適,一下車全都爆發了出來,兩隻手提著給陳婉儀帶的飯菜狂吐不止。
懷孩子真要命!
“你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朱尋尋差點以為是幻覺,身體僵在那裏,如同一座石雕一動不動。
略帶粗糲的手送來一瓶開了封的礦泉水,“喝點水,或許會好一些。”
因為上次縱火的事,江淮南氣到不不行,跟江鑫然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江鑫然一氣之下從二樓的窗戶跳下去。
既然他在這個世界上媽不疼爹不愛,活著也沒意思,索性去死。
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江家大宅的院子裏種滿樹木,下麵有綠色的草坪,夏天正是樹木繁茂的時候,江鑫然從窗戶上跳下來的時候,被窗前枝繁葉茂的大槐樹頂了一些,順著樹木的一些枝條滑落到地上。
身上劃了幾個口子,又腳崴了。
如果這些傷放到許錚身上,根本不是個事,但是江鑫然從小嬌生慣養,皮白肉嫩的,一看有血流出來,當即疼的嗷嗷大哭,家裏人更是嚇了個半死,當即打了急救電話被送到了醫院。
所以,許錚之所以會出現在醫院門口,是來看江鑫然的。
他可以恨江淮南,怨廖如真,但對於江鑫然,他滿滿的都是感激。
就是因為自己曾出手把他從一幫小混混手裏救出來一次,幫他打過一次架,這個極度缺乏愛的小男生便尊他為大神,即使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還一如既往的把他當親哥哥一樣對待。
他對江鑫然有的,隻是虧欠。
意識到朱尋尋兩隻手都被占著,許錚不好意思的撓了一下頭發,扶她站起來,接過她手裏的飯盒,把水再次遞過去,“喝一點吧,就是漱漱口也行。”
天氣太熱,他以為朱尋尋是缺乏水分導致。
朱尋尋對著瓶口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擰上瓶蓋,還回去,“謝謝!”
“你拿著喝吧!”
朱尋尋也真是囧,自己喝過的水,還給誰?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氣氛有點尷尬,這是他們離婚後第一次見麵,很偶然,卻又像是冥冥之中盼了很久。
“車你怎麼沒開回去?”
“你怎麼來這裏?”
兩人同時開口,都怔了一下,笑了,有車輛過來,許錚把朱尋尋往旁邊拉了一下,“你先說。”
“哦……那個……”什麼來著,她剛才問什麼來著,哦,對了,“你的車怎麼沒開回去,鑰匙不是給你了?”
許錚沉吟片刻,“先放你那吧,我最近有點忙,等空下來再說。”
朱尋尋哦了一聲。
“你呢?你怎麼來醫院了?”
“我媽住院了,不過已經沒事了。”
“怎麼回事?”
“……年紀大了,多少會有些小毛病。”
“天熱讓她注意身體!”
朱尋尋嗯了一聲,再無他話。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站著,似乎都在等對方找出新的話題,可最終誰也沒再講其他。
“那我……走了!”朱尋尋說。
“好!”
一個提著飯盒往醫院裏麵進,一個形影單隻的往外走,走到一半,許錚轉過身,對著朱尋尋的背影喊,“尋尋!”
朱尋尋猛的回頭,許錚大步朝她跑過來,因為奔跑不斷跳躍的發絲在臉上落下暗暗的影,“你的臉色很差,要注意休息。”
一見麵,許錚就發現了,朱尋尋的臉色蒼白,看上去很疲憊。
迎上他的目光,朱尋尋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她的臉色差,他又好到哪裏,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下巴更顯冷厲,“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