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錚瞪了一眼江鑫然,都說了不要告訴他家女人,免得她擔心,就是不聽。同時不自然的輕咳一下,把手悄悄的從朱尋尋的掌心中拿出來,有外人在呢,太親昵,讓人笑話。
兩個警察相視一眼,笑了,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站了起來,器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左肩,“總之這次任務太感謝你了,沒有你,我們不可能這麼快就抓到吳彪。”然後立正,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
許錚馬上嚴肅的回了一個軍禮,義正言辭的說,“為人民服務!”
朱尋尋被他們的架勢嚇得一直沒敢吱聲,等那兩個警察走了,她才既心疼又責怪的捶了他一下,“受傷了就應該好好養著,能不能別動來動去?”
她的捶打,許錚不但沒有覺出疼,反而覺得像是有一根羽毛輕輕滑過心房,癢癢的,想要把她抱在懷裏,親親她。
掃了一眼旁邊的大電燈泡江鑫然,忍了!
吳彪的那一槍從許錚的右肩穿過去,沒有傷著重要部位,做手術取出子彈後,就被轉入普通病房。
中彈這樣的事,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那得算的上重症,可是對於當過兵的許錚來說,這根本不算事,尤其沒什麼生命危險,如果他還是軍人,這就是家常便飯,用他安慰朱尋尋的原話說,“身為軍人,哪個沒負過傷掛過彩?有的軍人失去了一隻胳膊一條腿,國家人民出了事,照樣活動在救援第一線,這是軍人的精神,我們都以能為人民服務為豪!”
簡單的幾句話,說的朱尋尋跟江鑫然很久都沒有說話,尤其是江鑫然,好像有什麼強烈的情懷觸動著他的胸腔,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一種精神上的向往,一種讓他完全陌生又欽佩的嶄新人生。
朱尋尋不高興的嘟嘴,“為民除害我不攔著你,但是你下次能不能別受傷?你知道我聽說你受傷,我有多擔心嗎?”
許錚有軍人情結,好像當過兵的都有,所以朱尋尋沒用‘你早就退伍了不要再用當兵的那套說辭來為自己受傷找借口’,同時她心裏又無尚的光榮與欣喜,一個能把為人民服務當己任的男人,從精神境界上就比一般人高,這樣的男人,還怕將來保護不了自己嗎?
朱尋尋給許錚在身後墊了一個靠枕,許錚就勢靠在床頭,輕咳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自責,“這次是我大意了,不然像吳彪那樣的人哪能傷的了我?”
朱尋尋斜著眼睛瞪他一眼,拿著水果刀在他麵前揮舞了一下,“還逞能呢?”然後嘴角噙著笑,坐在病床邊削蘋果。
江鑫然慢騰騰的上前,垂著頭吸了吸鼻子,“對不起哥,要不是我,你就不會……”
許錚抬了抬手,打斷他後麵要說的話,“吳彪罪有應得,也不全怪你。”他沉思片刻,抬眼看向江鑫然,“通過這件事,希望你能認真的反思一下自己!”
江鑫然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會的!”很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經曆那樣的場麵,他卻經曆了。
說實話,對他觸動很大很大,他從來不知道,他現在的安居樂業,是很多人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錢,下午跟江淮南視頻,猛然間發現他好像老了很多,原來他的肆意揮霍,是有人在拖著病怏怏的身體在為他買單。
他以前總埋怨江淮南夫婦不愛他不陪他,可是如果真的一點不愛,怎麼會給他提供這麼優越的物質條件,如果真的一點不愛,怎麼為他的混蛋行為傷心難過,甚至氣出了病?
寵愛,溺愛,自私的愛,崇高的愛,自卑的愛,不管哪一種愛,都是愛,你可以說他們表達的行為不當,但不能說他們不愛自己。
有些事情,他真的需要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
江鑫然正想著事情,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江淮南打過來的,他看了一眼許錚, 正好許錚也看向他,“我這裏沒事了,你回家吧!”
估計江淮南已經從警方那裏得知了事情的經過,江鑫然出了這麼大事,身為父母肯定擔心死了。
現在朱尋尋過來了,江鑫然待在這裏就是多餘,他想了一下,朝許錚揮揮手離開了。
江鑫然一走,病房裏就剩下許錚跟朱尋尋兩個人,朱尋尋削好蘋果切成小塊兒,用牙簽紮了遞到許錚的嘴邊。
許錚用手擋開,拉住她的手,認真的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按照他的計劃,就是手術後在醫院不聲不響的養幾天,朱尋尋問起來,就說自己出差不在本市,受傷的事壓根沒準備告訴朱尋尋。
千叮嚀萬囑咐江鑫然不要說出去,結果,那小子還是出賣了他。
朱尋尋輕輕的歎了口氣,再勸,許錚還是許錚,下次再出這樣的事,他還會義無反顧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