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考這個惱人的問題時,浮川倒是端著藥進來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浮川一邊將藥遞給我,一邊淡淡的詢問。我也沒有猶豫,憋著一口氣就將藥喝下了肚,然後苦味才後知後覺的湧上了喉頭。
我趕忙撚起一枚蜜餞放進嘴裏,這才有空回答浮川的問題:“……沒想什麼。”
但是浮川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淡淡一笑,黑眸宛如方雕琢出來的璞玉,清透萬分。
“薛姑娘,可是想家了?”他語氣沒有多大的起伏。
既然他都說破了,隱瞞什麼的完全就沒有必要了。我隻好點點頭,放開的說:“是的……我想回家了。可是回家的路太遙遠,而我身上也沒有盤纏,隻怕是……”
浮川點點頭,仿佛我說的他都意料到了。然後他沉默半晌,偏了偏頭,倒是說出了一個主意:“我一介書生確實沒有多餘的錢財能夠幫助薛姑娘你的……不過薛姑娘曾說,薛姑娘的爹爹是私塾教書的先生。那容我胡猜,薛姑娘家還是有些家底的吧?既然這樣,薛姑娘你不如寫一封家書給你的家人,說明你的情況,我想他們也會派人手想辦法來接你回去的。”
……我瞬間一噎,然後下一秒就閃電的回絕掉了:“不行!”
浮川似乎有些驚訝,但是眼眸很是平靜如水,似乎是知道我有這一反應。他輕微的“哦”了一聲,像是在表示疑惑。
臥槽……不行,這絕對不行!這樣一來,不就暴露了我所說的都是謊言嗎?但是浮川說的這樣有理有據,言語之間證據鑿鑿,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駁的漏洞。我要是就這樣沒有理由的直接回絕了的話,難道不也會讓人覺得奇怪?
……那這樣的話,難不成我對浮川說實話?
更不行了!這麼奇幻的事情,說出來正常人又有幾個會相信?
我正在忸怩猶豫之時,浮川倒是更加氣定神閑,他靜靜的看著我,卻有種不容忽視的壓迫在其中。見我久久沒有說話,他倒是又開了口:“怎麼了,薛姑娘?這法子有哪裏不妥嗎?說實話,我是覺得這樣的辦法是最好的了。或者說,薛姑娘你有什麼別的更好地見解?”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人被逼急的情況下還是會做出機智的決定的!
“其實不瞞浮川公子說,”我瞬間換上一副悲切的模樣,這讓浮川一愣,“我……我爹雖然是個教書先生,工資,哦不,月錢拿得不多,但是靠著祖傳下來的家業,在鎮上我們也算是大戶了。人人都說大戶好,人人都羨慕大戶,其實他們都不知道……這大宅門裏麵所藏的暗流湧動可真是不少。”
我開始發揮我瞎編加演戲的才華,將我“悲慘”的身世講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
“我爹和我娘本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之後情愫自然隨之而增長,我爹最終將我娘迎進了家門。而我爹的娘……也就是我奶奶,她從來就沒有喜歡我娘,但是看見我爹喜歡我娘,而我們那邊也沒有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雖有不甘終究還是忍了下來。但是我娘嫁給我爹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看見我奶奶對她有什麼好臉色。”
這話倒是真的。我奶奶一直不怎麼喜歡我老媽,總覺得她脾氣太衝,和我爸不大合適,生怕我媽欺負我爸……不過,我媽確實也常常欺負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