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偏偏少年姿態優雅,器宇不凡,吸引了許多過往的行人,隻是目光再往後一些,便會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正一臉著急,已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奇怪模樣。
鍾離敘收回手,臉上還帶著笑容,轉頭看向小販,見到那張哭喪的臉,心裏也不禁升起些許歉意,他先向小販道歉,然後看向雲修溫和道:“雲少俠,山下不比山上,在歸一派之內無論是吃飯還是其他都不需要銀錢,但是一旦到了外麵,買東西,住客棧都是需要銀錢的。”他說著便從自己隨身帶著的錢袋裏揀出一兩銀子遞向雲修。
雲修卻不接,隻看了看他手上那個在陽光下發亮的銀色東西再次皺起眉頭,看一眼之後又轉頭去看賣糖葫蘆的小販,不說話也不動作。
了解了雲修的為人之後,很容易便能猜到他的想法,鍾離敘還是舉著那一兩銀子,笑容不減,緩聲引導:“其實是很容易理解的。雲少俠隻要想想,這些糖葫蘆原本都是這位攤主的對不對?”見雲修點頭,他又接著說:“這些糖葫蘆都是攤主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他依靠這些糖葫蘆來養活生計,雲少俠吃了他的糖葫蘆,自然需要拿些其他的東西來交換,補償這位攤主,對不對?”
“交換。”雲修語調平平地複數,他又看了看鍾離敘,鍾離敘已經從他的言行舉止上注意到,每次他在思考什麼的時候便會十分專注地盯著別人看,果然便見他好似想起了什麼,突然彎下腰撿起他先前放在地上的竹簽,站直了便遞給那位攤主。
鍾離敘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按住他的手,還是十分耐心,“不對,這些竹簽原來也是這位攤主的,但是你吃了竹簽上的糖葫蘆,不能用原本便屬於攤主的竹簽來交換你吃掉的糖葫蘆。”
“嗯。”雲修應了一聲,收回手,又低頭去解他係在腰上的玉佩,他原本一身裝束便十分簡單,除了一身白衣以外,便是腰上係著的一塊色澤通透的玉佩了,那是歸一派掌門首徒的標識。
還不待他解下玉佩,鍾離敘已經眼疾手快地再次按住他,無奈道:“雲少俠,雖然需要東西來交換你吃掉的糖葫蘆,但是在外麵無論是買東西還是住宿,通常都是用這種銀錢來作為貨幣交換的。”他頓了頓,似在組織語言好更讓雲修能聽懂一些,接著說道:“原本我們是可以以物易物,可是因為不可能時刻將那些用來交換的東西帶在身上,於是便用這種銀錢來作為一種交換的中介之物,就比如此刻,我用銀錢交換了攤主的糖葫蘆,攤主便可以用這枚銀錢再去交換米麵,而賣米麵的老板是位江湖人士,他便用這銀錢又從我這裏買了我的刀,如此,這枚銀錢便又回到我的手中,這麼算下來,便是我失去了一把刀用來交換了糖葫蘆……雖然有些不合理,不過我的意思便是,我們通常都要用這種銀錢來作為交換的中介之物,而不會采用以物易物的方式……而且這塊玉佩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不可以這樣輕易用來交換的。”
雲修一直靜靜地聽他說話,待他說完了卻還是從自己腰間解下玉佩,他並沒有給那攤主,而是從鍾離敘手上拿過那枚銀兩,又把自己的玉佩放上去,冷聲道:“交換。”然後才將那銀兩遞給賣糖葫蘆的小販。